“噢。”叶氏轻轻地点了下头,又问:“那你的双亲……”
“娘!”堇南忍不住插嘴,示意母亲不要再问下去了,她知道林肆风的双亲已逝,母亲现在问他这个问题,也未免对他太残忍了。
“回伯母,小生双亲皆以亡故。”不过,她可能是多虑了,林肆风回答得很坦然。
“噢。”叶氏继续问道,“那你今年多大年纪了。可有入仕为官的意愿?”
“小生今年十六岁。至于仕途之道……还有看是否有适合的机会。”
堇南见母亲还要穷追不舍地问下去,借口肺虚之病需静养,不宜过多说话,拉着林肆风逃了出去。
“长辈问话,我都不怕,你怕个什么?”林肆风道。
“我才不怕哩!我是不想让你影响母亲歇息。”堇南知道母亲的心思,她是将林肆风当做女婿来审察了!
瞥一眼旁边的人,堇南暗想,虽然他长得是养眼,可他嘴那么贱,肉必定是酸的。自己要找谁下口都不会找他的呀。
自己怎么可能会嫁给他?!
正在胡思乱想,屋里传出叶氏和阮娘的对话声。
“阿阮,你和李忠福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他是府中的管家,我是婆子……不可能有结果的……”
“只有你们二人都有心,怎会没有结果。我做你们的媒人,定能促成这桩好事。阿阮,就看你一句话了。”
“夫人,倒不是我不识好意……只是,我二十来岁正是大好年华的时候都没嫁,如今岁数翻了一番,折腾不起了……这事儿,就算了吧……”
堇南正听得入神,却看林肆风又往炊房走去。
“林肆风,你去干嘛?”
“煮粥啊。”林肆风转头,特意看了一下她的手。
堇南心中一动,追上去拉住他:“林肆风,你真好!”
***
翌日,九月初七,是赦封大典的日子,按照礼数叶氏应该随淳于崇义进宫受赏。
可由于头天犯了旧疾,喝了汤药,又和阮娘聊到深夜才睡下。早上她起得迟了些,淳于崇义生怕耽搁进宫的时辰,派人到芷香院催促了好几遍。
房内,叶氏也着急起来,偏偏冠服又繁琐,将一件衣金绣大杂花霞帔穿上身,恁是费了不少功夫。亏得有阮娘和堇南帮着,头梳博鬓,冠花钗七树,戴七钿,还有粉黛口脂,一样都不能少。
妆扮完后,叶氏看着镜中的自己,竟愣了愣,她抚上自己的脸颊,忐忑道:“阿阮,我的气色是否太差了。你再帮我抹点胭脂吧。”
“是,夫人。”阮娘依她说的又将她的面容修饰了一番。
待她们去到府门前时,淳于崇义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他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叶氏,扭头走进马车里。
“回去吧。”叶氏惨淡一笑,上了另一辆马车。
莫名的,堇南眼见父亲对母亲的冷淡,竟有些心寒了。
“小姐,咱们进去吧。今儿府里要办家宴,炊房里人手不够,我得跟着帮着准备。”阮娘道。
“嗯。”堇南闷闷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