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彩并不知道有人正在处心积虑地对付她,新得到白虎的她意气风发,感觉天下尽可去得。
离开五行森林,风彩一行径直向栾城进发。
栾城是钦州的大城之一,虽没有静江城那般历史悠久,但在经济上并不逊色,甚至还有超越。静江城之所以能闻名晋国,更大的原因还是源远流长且绚烂无比的人文历史,经济只是其中的一个因素。
作为钦州的经济大城交通便利是最基本的条件。栾城的道路四通八达,通向钦州的四面八方,伸展向更远的各州。
风彩一行在熟悉了坐骑之后,离开了五行森林。没用多少时间,就走上了直接通往栾城的大道,接着就沿着大道一直前行。
大道之上的人并不多,是因为这条大道虽然能直指富饶的天泽平原,但却要途径危险的五行森林。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妖兽、野兽横行的五行森林真的不是一个好去处,风险和收益完全不成正比。
所以,除了觉得武力足够,或实在想要赌一把的,栾城需要去天泽平原的人大多都选择了绕路。
一些从人沿着五行森林外围绕道西北,然后再转向东北进入天泽平原。还有一些则干脆坐船沿着栾河进入覃州,然后北上天泽平原。
当然,天泽平原如此广大,这两条路所指的天泽平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地方。所以,选择哪条路完全是各取所需。
骑着威风凛凛的妖兽白虎,身后跟着百位一看就知道招惹不得的兽骑士,再有两百多精锐骑兵,又有大量骏马和物资跟随,这只庞大的队伍真的太有威慑力了。
所有的行人在远远看到风彩他们接近就远远避开,免得令人产生不好的联想,白白送了性命。
东洲大陆上野兽、妖兽横行,生存就需要力量,于是力量就成为了永恒不变的真理。
拥有力量的强者在城里倒是不会随意动手,但到了野外,杀个把人真的不算个事。
所以,东洲大陆上没有明文规定的特权阶级,但强者却是默认的特权阶级。
一个普通人能招惹的对象就算强,也强得有限,面对反抗,钱权、势力、智谋等都能发挥作用。
可一个强者就不同,其招惹的对象几乎很少是普通人,一般来说也是强者。那个时候,在绝对武力面前,普通人的钱权、势力、智谋等几乎发挥不了作用。哪怕是被殃及池鱼,其结果也不是普通人所能承受。
因此,在看到强大存在的时候,敬而远之是绝大多数武力一般之人最正确的选择。
虽然人们都知道结交强者可能好处多多,但它只适用于城镇之内,野外绝对不是一个结交朋友的好地方。
在野外,力量才是交流的基础。当两者的力量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双方就失去了交往的可能。
坐在白虎之上,看着远远地,甚至避到大道之外的路人,风彩一路走得很少惬意。她优哉游哉地看着路边的风景,却不知道她自己恰恰是这条大道之上最大的风景。
美丽绝伦的风彩本身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牢牢地吸引着众人的目光。再有她身下是传说中的妖兽白虎,人们更是无比好奇,纷纷猜测风彩一行的来历。
他们在远远避开的同时,更被深深吸引。那目光里,羡慕嫉妒恨各种情绪齐全。然而,不管是什么情绪,在风彩一行所展现出来绝对的实力面前都得死死地收着,不敢完全表现。
中午时分,正准备找个地方用午餐的风彩一行来到了一处名叫落雁岭的地方,发现有不少人聚集在山下,却逡巡不敢前进。
风彩从这些人的身上看到了焦躁,愤慨,还有深深的无奈,很明显有什么让他们焦躁不安,却又无力改变。
从很早就派出去的天音令探子那里,风彩知道了原因。原来不知从哪里来了一群山贼占据了落雁岭,正好挡住了来往商旅行人的路。
天音令经过几年的发展之后,已经完全走上了正轨,各种设施、人员的配备非常齐全。在野外行走的时候自有他们的行走规矩,前方探路的探子就是必不可少的程序之一。
从探子那里得到的消息,风彩肯定这群山贼明显不是有前途的山贼。他们完全没有规矩可言,不但要钱财,要商货,看到合意的人也会伸手,更糟糕的是,这群山贼还喜欢杀人。
可以说,这群山贼就是以捞一票的心态留在落雁岭,完全断了来往商旅和行人的生机,使他们不敢前行。但他们又不能后退,因为后退就是同样危险的五行森林。
商旅行人经过千辛万苦,又加上运气才走过了五行森林,如今却要回头再走一次,他们是绝不愿意的。
而且很多的商旅身家性命都在他们所携带的货物上,一旦走了回头路,他们完全有可能血本无归,到时山贼没有要他们的命,他们也会倾家荡产,这并不比丧命好。
这样,他们自然不愿意回头,结果就只能聚集在山下,希望等到更多的人,凭着人多力量大来闯过落雁岭。
此时,聚集在山下的人也有两百来人了,但看起来还是闹哄哄一片,明显没有什么组织。
他们都看到了气势不凡明显不可招惹的风彩一行,马上让出了大道。
以风彩和白虎为首的三百铁骑所带起的声势极其煊赫,那种逼人的气势让人远远看着就会退避三舍。
所有商旅行人也是如此,看到风彩他们过来,都远远避开。但在避开的同时,他们的眼中都出现了希望的光芒。
在野外行走的商旅和行人,想要活得好,除了必要的武力之外,更重要的是眼光。
什么人能惹,什么人该避,他们都是门清,而且都练就了一双看人的火眼金睛。
看到风彩一行的声势,这些人就知道风彩他们肯定有着极强的战力。尤其在风彩他们接近之后,这种感觉就更加深刻了。
威风凛凛的白虎,数量庞大且彪悍异常的兽骑士,大量一看就知道骁勇善战的精锐骑兵。如此强大阵容,即便是对付有精兵护卫的城池都没有问题,小小的落雁岭山贼根本不在话下。
当然,这要这群强人愿意对付这群在他们看来微不足道的山贼。
这群商旅和行人在焦躁不安和无奈之中碰到如此强大的风彩一行,自然不愿意错过。从他们之中走出了两人来到风彩他们必经之路的侧前方,躬身请安。
因为并不赶时间,风彩一行的速度并不快,只是按照马匹正常的慢跑速度前进。可就是这样,当他们来到那两位躬身请安的两人面前的时候,那种碾压一切的威势还是让两人的身子颤抖,有些不能自持。
不过,他们知道自己请安的初衷,关系着他们的身家性命,还是牢牢站住了脚跟。
风彩让白虎停下了虎步,停在了两人几米远,问道:“有事?”
两人一直都低着头躬身请安,在风彩问话之后这才有勇气抬头看风彩。可就是这样,他们也只敢看着风彩,不敢把眼睛稍稍停在可怕的白虎身上。
妖兽白虎,那是多么强大的存在啊。虽然现在看起来是很温顺的坐骑,但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发飙?因此,他们都有意地避开了白虎虎视眈眈的虎目。
也是这个时候,他们才看清风彩的绝世容颜,他们彻底震惊了,脑子里只有大大的惊叹号,连说话都忘记了。
他们无法想象世上有如此年轻美丽的女子,但给他们更大冲击的是白虎坐骑和美丽女子的奇妙结合。
风彩看到两人的表现倒也没有怪罪,这样的场景她见多了,但也懒得多说什么。最后还是风彩身边的云鑫再次发问这才让他们惊醒过来,想起来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大人,请救救我们!”说话的两人之中的一位看起来五十多岁的老人,开口就是求救。
“是为了那流窜到山上的山贼?”云鑫问道。
“是的,大人。我们都是没有什么身家的小商小贩,身上的货物就是我们的身家性命。如果不能把这些货物带到栾城,我们中大部分人都会倾家荡产。请大人出手帮帮我们。”老人身体前恭,言辞恳切,就差跪下求恳,痛哭流涕了。
老人只是求救,没有提什么报酬的事情,因为他知道以风彩一行的表现,他所谓的报酬人家根本就不会看上眼。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多说,只要他们在后面尽其所能就行。
“知道山贼是什么情况吗?”云鑫没有说同意不同意出手,只是问起而来山贼的情况。
“鄙人林宋,千山镖局总镖头,是商队的护卫,见过大人。”两人之中的另外一人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风彩感觉他有先天修为,“我曾上山查探过,只是不敢太靠近,所以只知个大概。山上大约有五百人左右,有先天高手。”
在镖局这一行中,修为能到先天已相当不容易,风彩对他也是高看了一眼,亲自开口询问:“山贼立寨了没有,防御如何?”
“有寨,但却是前人所留。至于防御,基本没有,完全靠人力巡逻。”林宋接着道,“这群山贼明显是准备捞一票就走的。”
林宋说的不出风彩所料,这群山贼不留余地的行为看着就不是有长远打算的,捞一票就走才正常。
“行,你们回去吧!”风彩说着挥挥手,“山贼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你们随后跟上就行。”
随着风彩的话声落下,求救的两人大喜,得偿所愿了啊!
接着,林宋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不知道我等是否有幸知道大人名讳,使我等常念大人今日之恩。”
其实风彩如果不是女人,林宋的问话也不会如此小心翼翼,毕竟也是先天武者,在任何地方都有相当地位。
但女人的忌讳太多了,他不得不小心着点。
“剑玄门天音令令主风彩,见过前辈。”很明显,风彩也认同林宋的先天武者身份,稍一抱拳,说了她的身份。但也仅仅如此,想要让风彩表现得更多,比如下马,那是不可能的,林宋的总镖头的身份还不够。
剑玄门在钦州地界,向来是傲视四方。虽然剑玄门作为名门大派,派中有派规约束,不做欺压弱小之事,但优越感却是实实在在的。
而在得知风彩的身份之后,林宋表现得更加谦恭了。身为钦州江湖的一份子,林宋对剑玄门在钦州的地位深有体会。别看他有先天修为,又是镖局总镖头,但在剑玄门面前真的不算什么。
剑玄门是钦州地界的庞然大物,门内先天从来都不以个、十计算,他一个小小的小先天武者,实在是不够看。
就看眼前这支剑玄门的天音令战队,他看不出修为的就有好几个。至于整个战队所展现的实力,更是让他自惭形秽。
他引以为豪的镖局,在这支战队面前完全就是渣。
然而更让他震惊的是风彩的身份,天音令令主。
作为钦州的武林人士,林宋对钦州武林的情况非常关心,这是弱势群体必须的功课,像风彩这样的风云人物自然是重点关注。
风彩的身份,风彩的事迹,以及风彩的性情等等,都在他的了解之列。他这样做,当然不是为了对付风彩,而是为了在以后碰到的时候避免出错。少年得志的年轻人从来都是有脾气的,何况风彩这样的天子骄子。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他们,那就非常糟糕,到时候完全有可能生死两难,江湖上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
尽管,他可能永远也没有机会和风彩这样的天之骄子接触,但该做的工作却一丝不能少,免得有意外发生。
这就是中下层武林人士面对名门大派时候的悲哀。
因此,林宋表现得更加谦卑了。
“泰哥,我们‘一阵风’的基业就这么易主了?”一个大约二十左右的年轻山贼向身边大他好几岁的山贼问道,语气带着不可思议的感觉。
“当然。大龙头都死了,不易主还能怎样?”叫泰哥的山贼回答得漫不经心。
“可不是还有我们吗?”年轻山贼还是有些不理解。
“我们?别,别,顺子,就是你,别带上我。对我来说,谁当大龙头都无所谓。顺子,你不会想替大龙头报仇吧?”泰哥停下巡逻的脚步看着同伴问道。
“不行吗?”顺子反问。
“行,为什么不行。你想要送死,我有什么办法。”泰哥摊摊手,觉得无话可说,接着他开始继续巡山。在他看来,顺子就是二愣子,交流都懒得交流了。
顺子被泰哥这么一说,在原地呆了一会,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又追上了泰哥:“泰哥,难道就让大龙头这么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