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塬淅面上难看了起来,脸色暗了两分,只是,一瞬间,却是不动声色地冷静了下来,恢复如常。
爱情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付出可以支撑得起的,是需要两个人来细心地守护,在爱情这样一场斗智斗勇的游戏的较量里,谁先认真了,谁先沦陷了,谁最后就是有可能,受到打击和伤害最深的那一个。
而暗塬淅最不希望看见的事,便是自己的弟弟感情受到伤害,偏偏还是发生了。
爱情神马什么的,他从来不信,也不屑一顾。他的生命里,不需要这种无聊的玩意儿。身体有需要,他可以找干净的女人解决,用钱作交易,简单明了,你情我愿,简单明了,事后,各走各的道,互不干涉。
“二少爷,你……”管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无意中听见了暗亦超略有些责备暗塬淅的话,对暗亦超愚笨的行为,却是不满,他是旁观者,虽只是暗家的管家,可是却是看着大少和二少从小一起长大的,作为长辈,大少对二少的关心和爱护,他是点滴都看在眼里的,如今,二少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如此对待大少,管家替大少不值。
“出去!”此时,心思单纯的暗塬淅,还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已经伤了哥哥的自尊心,可是暗塬淅却是知道管家这番话的用意,不待他说完,便及时地制止了管家。
只要弟弟心里舒坦了,就够了!他什么都能做到,都可以不在乎。
管家自知多言,管了不该管的事,很是郁闷地,默默地跟着暗塬淅后面,静静地退出了高级病房。
“老张,他还小。”暗塬淅面色淡然地开口,说出来的话,让他自己都心颤了一下。就好像一直属于他的某种专属拥有的东西,一下子就缺失了一块,惆然若失。
“可是,二少他只比大少您小三岁而已。”管家嚅诺着开口,却是再也不敢多说。
“谁让我是他哥呢?”一句非常有责任的话,便全部概括了所有的关系,所有的责任和义务。
他是他的哥哥,他们是兄弟,是啊,还有比这更铁更有血缘关系的亲情了吗?
……
原来那天,在确诊结果出来的时候,医生办公室外面,一抹白色的身影,身形一晃,被吓得不轻,差一点就要跌坐在地,引起意外地声响。
这个女人,正是艾娜,那夜善心大发,守着暗亦超那未婚夫,竟然难得地守了一夜,当然并不是她心甘情愿的,只是未婚夫病了,她这个做未婚妻的,总得做做样子,哪怕只是表面工作,那也是必须的。
所以,她就留下来,演绎了一把一个深情女人,对一个病重男人的用心用情。
一整夜趴在病床前守着,最后竟兀自睡了过去,浑身腰酸背痛,手脚麻木,一点也不舒服,所以,她就悄悄地出了病房,本想着在这走廊里晃悠一下,伸展一下筋骨活络一下,就不料,竟然偷听见了这么重要的一幕。
她所呆的距离,隔得并不远,所以听得字字清清楚楚,一串联起来,就立马犹如惊雷一般,刹那间惊醒了她。
暗亦超,那家伙居然得了绝症,并且只有两个月的生命时间了!
天,这多么可怕的事情,他,再过一段时间,即将是她婚礼的新郎,名义上的老公,一辈子的男人。
脑海里,各种杂念翻飞,她是不是该庆幸,在结婚之前,发生了这样晕倒入院,检查了出来的事情,如若不然,隐瞒或是推延至婚后,再发现的话,那她就要做寡妇了,真正意义上的寡妇。
一想到这里,她就不寒而栗。虽然暗家的地位,还有财势,都是她所喜欢的,也正是艾家所看中的地方,不然艾娜也不会使出浑身解数,来主动勾搭这个一点都没有生活乐趣的单纯二少,和他在一起的那些个日子,说句心里话,都无聊透顶了,一点都不好玩。
她只是想着念着暗家的一切辉煌,借机当上暗家的二少奶奶宝座,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暗二少爷的贴心爱护,所以才勉强自己一直在应付暗亦超。
如今这情况,跌坐在的艾娜,左右小心地瞧了一眼,好在,现在走廊上没有什么人,她瑟缩着退后,一直退到了隐蔽的位置,这才小心地站了起来,第一个念头,便是逃跑,现在这个情况,无人看守,不逃,还待何时。
如果,如果真的要她这样一朵如花似玉,青春正貌的妙龄女子,嫁给一个快要死了的富家阔少,她不甘心,她不要寡妇,像暗家这样名门大家,哪怕死了老公的,也一定不会让她再婚,再跟别的男人有染,所以这一辈子,她难道就要孤枕而眠吗?
有钱,算什么,她艾家也有钱,只是没有暗家这么势力强大罢了,可是却也衣食不缺,与其跳入暗家这个火坑,不如现在就毁婚,反正她又没有非他暗亦超不可,天下的男人多得是,一抓一大把,她就结束一切,断得彻底。
医院里,都是暗家的地盘,四处都是暗塬淅的人,她自然不敢硬碰,只能悄悄地,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