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着头,双眼直直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的样子,像是放弃了所有的挣扎。只是,牙齿死死咬着下唇的动作,泄露了所有心底。
只看了一眼她的表情,他突然就软了,原本在腰腹间一直涌动的燥/热/欲/望,似乎一下子就散了……
就因为她这一脸任由摆布的绝望模样,失去了所有兴致。
他静静地从她身上爬起来,说:“滚——”
“……”
“听到没有,现在就给我滚!”似乎是为了向她报复,他拿起那一叠合同,笑了笑,然后,“扑哧——”一声,撕成了两半、四半,八半……碎了。
宋未晚就在这碎片里僵硬地站起身来。她的眼角兀自闪着晶莹的水光,将衣服理得齐整,稍微将乱了的头发也拢了一把,然后快步地走出了包厢。
临走的时候,她转过头,面无表情地说:“顾召南,你真叫我恶心!”
恶心!是她对他最直接的印象,这个词像一根刺,瞬间扎进了他空洞得有些膨胀的心里,然后他听到“吥——”的一声响,那是破开口子不停漏气的声音,很轻微很轻微,只有他自己听到。
刚刚那一刻,他在她眼中看到羞愤与耻辱。
多讽刺,他以为她是欢愉的,至少身体是无法抗拒他带来的快感的。却没想到,对方清醒地抗拒着,甚至是憎恶被他触碰。她觉得他很——恶心!
“召南?你们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她怎么那么快地跑出去了?”卫楚进来问他的时候,他才像是突然醒了过来,起身追了出去。
宋未晚走得飞快,那些到处飞扬的碎纸片似乎一直在她面前盘旋飞舞,提醒着她,一切都完了,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她的心里乱成了一团,好好的一件事被自己办得乱七八糟。
不过是陪他再上一次床,让他再羞辱几句,不过是这样而已。
可是,她是个人,不是泄/欲的工具,更不是他顾召南的玩具。
自尊这种事情,她还没有办法丢掉,所以她搞砸了谷文森要她做的事情。
她走到兰溪外面,正不知道往哪里走,突然被人拽住了胳膊。
男人的声音凉凉的,怀着怨毒:“这不是,宋小姐吗?真是巧,能在这里遇到。不如去包厢陪我喝杯酒?”
宋未晚回头,忍不住吃了一惊,的确很巧,他们仅有的两次见面都是在这家会所。
可不就是上次那位与她和廖经理一起谈合同的郭总,那次要不是她跑得快,差点要在他手上吃大亏。
她冷冷地掰开他的手说:“郭总,我今天不是来谈生意的。”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上次让你跑了,今天难道你还以为能跑得掉?”郭总冷冷笑着说,“我派人盯了你很久了,今天既然决定来收拾你了,你以为你能跑得掉?”
“放开她。”
身后,那个男人脸色阴郁,心情很糟糕。
郭总望了他一眼,这种气质太抢眼,立马认了出来:“又是你?”
“手断过,现在又好了?”顾召南冷笑,“这次是想粉碎性骨折?”
“这次该骨折的是你!”话刚说完,就从旁边窜出来七八个黑衣服的人,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根棍子,凶神恶煞的样子。
宋未晚看了,眼皮不禁一跳,这么多人……
“给我打!”对方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朝着他们包抄过来。
宋未晚吓得一声惊叫,可是顾召南已经将她揽在了身后,身手矫健的抢过了一个男人手中的棍子,狠狠砸在对方的胳膊上,顿时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那个男人哀嚎一声,抱着胳膊在地上打滚,满脸痛苦的样子。
其他几个人,几乎都不是顾召南的对手,可是,人太多。
只一会儿功夫,顾召南就左支右绌,有些支持不住。他眼角余光瞄了一眼宋未晚说:“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回去!喊卫楚!”
“啊?哦——”她正要往回走,突然脸色就变了。
顾召南对她说话的时候,一分神,没有留意旁边一个男人正拿着棍子朝他头上敲过来,这一下,要是挨实,不死也该残废吧?
已经来不及多想,她连忙扑过去,推了顾召南一把,棍子夹着呼呼的风声从顾召南的耳边掠过,砸在她的肩膀上。
“咔嚓——”一声脆响,她似乎又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似乎还有顾召南的惊叫
可是,她已经来不及想更多,又一记重击狠狠敲在她头上,一阵剧痛,让她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