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轩逃也似地离开了广州。
按照瞿蕊的计划,为了有把握,在原先商议的竞标价基础上全上调百分之二十。
标书要上交时,他自作主张,变成全部下调百分之二十。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想到瞿蕊美丽的脸庞,会因为愤怒变形;她微翘的小嘴,会发出愤怒的指责;她调皮的眼睛,会瞪圆了喷火……
赵云轩自知无法面对,只能灰溜溜离开。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纸面上计算得来的数字,这些项目绝对挣钱。
但赵云轩还是怀疑有诈。牵扯上郭立翔、曹广鹏,这两人一不缺钱,二不缺关系,凭他们的手段,想法取得这几个项目不成问题,他们绝不会给隆德集团大踏步前进的机会。
郭立翔的目的是什么呢?如果这些项目都争到手,隆德集团的资金链会拉的很紧,如果这时碰到经济波动……
可这些项目他看过,资金拨付都由上级部门掌管,按说不会出问题。除非出现不可抗力风险……
只是直觉,赵云轩找不到劝服瞿蕊的理由。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瞿蕊被坑了。
于是赵云轩暗暗拿定主意,待在瞿蕊身边假作支持她,取得充分信任后,在最后送标书的时候,终于觅到机会,他全部更改向下调低报价,然后溜了。
买了火车上铺,上去之后一直躺着,眼睛盯着上面发呆。赵云轩这么做的理由,单只是为了公司着想吗?好像不是。
他脑海里出现瞿蕊的脸庞,下意识里还是为了她。
随着广州会议的进展,瞿蕊的热情也越来越高。隆德集团是全国数得着的大企业,瞿蕊是董事长的宝贝女儿,自然成为主办方、各路媒体等关注的焦点。各种恭维的话,铺天盖地涌来。
瞿蕊表现的似乎很得体,很顺势。但在赵云轩眼里,对瞿蕊的变化有点别扭。她的头发盘起,发根扎的很高。走路步幅加快很多。说话的音调好像也调高一倍。责备、教训人也多了。还经常一个人低着头,来回踱步。
赵云轩知道她承受着太大的压力。如果完成不好,她害怕大家的责怪,害怕媒体们的指责。他们能把你夸成一朵花,也能把你骂的狗血喷头,一无是处。
于是赵云轩自做决定破坏了隆德集团的竞标行为。如果碰巧规避了风险,瞿蕊会得到大众的褒奖。万一经济平安无事,只是他过于敏感时,大家的矛头可以指向他,瞿蕊不用承担什么。
想到这些工程牵扯到上亿的资金流动,赵云轩突然感觉自己的想法过于单纯,过于自以为是了。
搅黄令人瞠目的大工程,如果损失追究到他身上麻烦大了,把他活劈了分成十半也赔不起。
无所谓了。既然做过,既然已经这样再多想没一点意义。
回到南京,第一时间里赵云轩跑到快递公司,办公室钥匙、车钥匙等一并邮给隆德集团章经理。
然后回到住处,赵云轩靠着沙发躺了一会,拨通了李茹梅的电话,“茹梅,是我……手机?我手机坏了,还没修。我没事,只是想问候你一声……行,到时候,你直接飞广州吧。这次去英国还有两人一块,我就不去了……放心,过一段时间我一定去英国找你。再见!”
对了,手机还关着呢!放上电池打开,除了李茹梅的电话,和她担心发来的短信,没有其他人的,没有瞿蕊的。
他有点释然,也有点怅然。
隆德集团投资失败,作为始作俑者他的大名肯定要上新闻了。赵云轩不敢看电视,也不敢看电脑。那就去学校,去看书。
这次到广州他见识了不少,意识到自己欠缺的还很多。特别经济方面,原先自感学得还可以,到用了脑浆好像成了浆糊,只是凭着直觉做事。
借来几本相关的书,摆到面前。哎,心里装着事,看书没滋没味,时快时慢翻着玩吧!
没有接到突然的电话,没有人突然找来,赵云轩睡觉终于踏实了。
进入四月,马上到毕业生招聘的时节,很多同学都回到学校。按惯例校园内设有招聘会,一个个都等着、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