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的声音陡然之间低哑起来，仿佛话一出口，便蔓延着浓浓的苦涩味道。

“她变成了植物人，而我却是罪魁祸手。这样的我，又有何脸面面对于她？”

植物人？

苏沫然耳尖地听到这一句。

她“蓦”地瞪大眼睛，“腾”一下站起来。

双手按住桌子，凑近中年男人面前，咬牙切齿道。

“告诉我，我妈和莫家大小姐是什么关系？”

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影像，苏女士与莫玉棋重叠在一起的画面。

目前，苏女士虽然没有苏醒过来。

但见过她一面的莫老太太已经十分肯定地告诉过她，苏女士就是她失踪了二十多年的亲生女儿，莫玉棋。

莫家的相册里，莫玉棋与年轻的霍明哲像恋人似地相拥在一起。

而霍未都的母亲，莫家的二小姐却与霍明哲结婚。

苏沫然隐隐感觉，这里面有什么东西慢慢明朗起来。

中年男人脸上有一刹那的诧异。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她，脸上表情不断变幻着，似在犹豫着什么。

苏沫然如水黑眸里，有两团火焰燃烧正旺。

从中年男人脸上的表情里，她几乎已经十分肯定，母亲苏女士就是他口中所说的莫大小姐。

只是，他害了她一次还不够，为什么还要再害她第二次。

“告诉我，为什么要一二再，再二三地加害我们？”

中年男人紧闭了闭眼，脸上表情痛苦而狰狞。

好半天，他才睁开眼来，一脸平静地看着苏沫然。

“如果我说我的初衷，只是想让你妈接受我，然后让我照顾你们母女，你会相信吗？”

苏沫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果断地摇头否定。

“不会！”

中年男人缓缓点了点头。

“你果真是她的女儿，连说话的口气，也与她当初拒绝我一模一样。”

他的回答，证实了一切果真如苏沫然所想。

莫家大小姐是她妈，那么，莫家二小姐，岂不是莫玉琴，霍未都的亲妈？

莫玉棋和莫玉琴是亲姐妹.......

苏沫然一阵冷汗爬背，瞳孔陡然收紧。

天！那他们岂不是**！

她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面如土灰。

见她半天没有说话，脸色瞬间苍白得可怕。

中年男人担心地凑近她面前。

“苏小姐，你怎么了？”

苏沫然怔怔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中年男人急了，忙越过桌子，伸长手臂紧抓住她的双肩。

“沫沫，你怎么了，不要吓我？我已经对不起你妈了，可不想，你再有个什么好歹？”

苏沫然好半天，才轻出了一口气，缓过神来。

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压抑的愤怒。

“既然你知道我妈是莫家大小姐，为什么不阻止我和霍未都结婚？”

她相信，一个男人如果真正爱一个女人时，他就应该会爱乌及屋。

中年男人眼神复杂地看了一会儿，恍若大悟道。

“你不会是想，你和未未，是亲表兄妹吧？”

苏沫然柳眉倒竖，怒瞪了他一眼。

“难道不是吗？”

中年男人盯着她又看了一会儿，突然摇头道。

“不，你和未未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这下，换苏沫然困惑了。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这怎么可能，我妈和他妈不是亲姐妹吗？”

中年男人皱眉思索了一会儿，迟疑道。

“难道我刚刚没有告诉你，莫家二老只莫家大小姐一个女儿，而莫家二小姐是他们的养女吗？”

苏沫然崩溃了！

这般重要的讯息，他竟然没有告诉她！

她嘴角抽动半天，忍不住开口反讥中年男人道。

“我劝你直接买块豆腐撞死得了！”

中年男人闻言，煞有介事地低头沉思起来。

仿佛在十分认真地考虑这件事的真实可行性似地。

到了这个时候，苏沫然心里对他其实也并没有多大的仇恨。

充其量，他也不过是一个得不到爱情回应的可怜虫罢了！

再者，苏女士也即将苏醒过来！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只是，她很困惑，中年男人为毛那般听莫家二小姐摆布？

他给她的印象，绝对不是那种轻易任人摆布之人。

这其中该不会还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隐情？

苏沫然抬头看了中年男人一眼，迟疑道。

“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一二再，再二三地听莫家二小姐的话，陷害于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