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平嗔怪的瞧了他一眼,“还跟我别扭,你那一次受伤不是我处理的?!”
闻言,冯浩翔抬头瞪他一眼,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索性就闭上了眼,养神,他现在可没心情和他斗嘴。爱夹答列
潘平也识趣的没再吭声。
安静的客厅里,只听见潘平来来回回拿镊子,取棉花,到消毒水的细小声音。
乐昌在旁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要不要开口?叫弟兄们去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可是看翔哥这脸色……
刚做了决定,不料冯浩翔冷声开口了。
“去查下青藤的亲侄子是谁,查到了绑回来见我!”
“是!”
“还有青藤那个老家伙一并绑了,绑不来就送去地狱。”冯浩翔慢条斯理的说着这句话,感觉在他额头上捣腾的两只手顿了一顿,顿了又顿,他忍不住睁开眼,瞥见潘平刚好在无奈的叹气。
“又不是没听过,见怪不怪。”说着,就站起身,不想让潘平再折腾。
潘平却用力按住他的头,扯过手上黏着医用胶布,用力按压在那小伤口上,愤愤道:“视人命如草芥,总有一天报应报死你。”
确实,这样的话是不是第一次听到,该说他滥杀无辜,还是他目中无人,草菅人命?!似乎都有,那是因为他不懂,一个生命的是如何诞生的!
所以,在他眼里,命,不值一提!甚至可以任意踩在脚底蹂、躏。平他闭再我。
冯浩翔挥开他的手,不以为然,“要死早死了。”
听了这话,潘平不知道哪来的火气,怒道:“你想死别拉着别人垫背,自个好好想想今晚的事儿,人家好好一个女孩子被折腾成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
想想,也许是同情那女孩子吧。记得上回见到她时,还挺好的一个人,可现在,犹如惊弓之鸟。
冯浩翔被他这话说的哑口无言,却是不服气的冷叱一声,“你、他、妈闭嘴!”
“你才闭嘴!”
潘平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脾气本来就火爆,只是当了医生之后,温和了许多,但看今晚冯浩翔的举动,他就来气,虽然知道冯浩翔脾气执拗,也有点眦睚必报,但对他视人命如草芥的态度,他就忍不住想要教训他,或者是做医生了,察觉人命比什么都重要了,所以,在他的身边也容不得有人对生命有一点点的看轻。
“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要想的是怎么补救,一味的望死里整,有什么用!你这么做人家就会满意吗?心里会舒坦吗?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你懂不懂!?有空好好想想当年,你以为那是单纯的车祸吗?都是因为你!因为你!”
“潘少!够了!”乐昌忍无可忍的出声喝止,这些年,谁都不敢提起那件事,可他今天竟然提起了,还说出那样的事实,本来气氛就僵硬了,还扯出这件事,这不是添乱吗?!
下意识的去看冯浩翔,他直直望着那医药箱,一言不发,脸上神情看不出是喜是怒。爱夹答列
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潘平也有点点懊恼,但却不后悔,他转过身,快速收拾好医药箱,然后走向大门。临在玄关处,却还是忍不住说道:“我不是有意提起那件事,只是不想再看到有人因为你的目中无人而受到伤害,甚至失去生命。你可以目无王法,可以不顾自己,但请你顾忌身边的人,生命,很珍贵,也很脆弱。”
说完话,他头也不回的离去。
乐昌急忙追出去为他开电梯门。
潘平叹口气,侧头又从一旁的药箱内拿出一瓶药粉递给乐昌,“一天换一次药,虽然是外伤,但也要注意,不要发炎了才好。”说完了,潘平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死耗子,也不知道他身上有没有伤。”
乐昌若有所思了半天,道:“翔哥那伤像是在车上撞的,车头坏了一点,看现场那情况,对方应该是先用大货车把翔哥给堵了。”
闻言,潘平一惊一诧的喊道:“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乐昌撇撇嘴,“你又没问。”
潘平余怒未消,听到这句话,当下气的抬脚踹过去,不料却被乐昌躲过了,恰巧电梯门开了,他无奈道:“叫他明天去医院做个检查,要是脑震荡就不好了。”
“嗯,”乐昌点头,转过身,想着要怎么和翔哥说呢?
进了屋子,却见冯浩翔依然坐在沙发上,呆呆的出神。
将药放在他面前,乐昌不疾不徐的转告着潘平的话,“这是潘少留的药粉,让您一天换一次药,以免伤口发炎,还有,他让我跟您说,明天去医院做个检查。”
说完话,乐昌偷偷看了一眼,却见冯浩翔根本没留心听他讲话,而是凝神想着其他事情。
好吧,看来,他的翔哥被潘少的话刺激到了。
犹豫之际,听到冯浩翔略带伤感的问:“你觉得我这么做对吗?”
其实,不用潘平提醒,他也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情,也就是因为那件事,早就了今日的他,就如潘平眼中的他,目中无人,自以为不可一世,夹带一点眦睚必报,只要别人打他一下,他定会十倍奉还。
但今晚,他提醒他的话,令他不得不反思这几年自己所做的事情,真的对吗?
“那是他们该死……”乐昌并不认同潘平的话,总觉得,人要为他所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如果凡事只有一声对不起就能解决,那这社会早就天下太平了,又怎么会闹出这样那样的纠纷?!
“呵……”冯浩翔冷笑着,“去查清楚青藤的侄子是谁,其他事,之后在说。”
头一次,乐昌听到冯浩翔这么疲惫的声音,像那些一夜之间苍老的人,透着掩不住落寞与伤痛,叫他听了心里也难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