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轩一鞭子抽过去,在空中划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谭溯汐吓得缩头去躲,鞭子贴着他的面颊甩过去,激起的风却刮得他细皮嫩肉的脸生痛,但是一点外伤没有,梓轩冷笑着收回鞭子。
梓轩着迷的看着景卿,一年了,整整一年了,这样的眉眼,这样的笑脸每晚都出现在梦里,真想就这样抱过去,再也不放手了。梓轩笑着刚要抬手,忽然看见景卿的衣领里半露一处殷红,就像一瓣桃花,随着他举起的手臂,他也看见了淡淡的淤青,那是?梓轩忽然觉得心中有一处给刀子扎了一下,不深不浅,却正好叫他每一次喘气都跟着痛一下。
梓轩拿鞭子使劲抽打着马臀,一口气跑出去很远,谭溯汐的骑术不好,好一会儿才追上来。
“想,当然想,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信,你怎么就不回?你这次是怎么来龙山的?住多久?”
景卿见那人也穿着军服,却没有戴帽子,制服上也没有军衔标志,有些不解,但和梓轩相见的喜悦超过了一切,就揽着梓轩的肩膀说“走,进屋聊。”边走还不忘冲后头喊“兄弟,进屋!”
“龙大少,莫副官,开饭了。”是谭溯汐,他倚着门抱着双臂,微勾着头,一双美丽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莫梓轩。
有些不好意思的从梓轩身上下来,“梓轩,这位是?”
“啊,这么大的来头呀,那你还那样对他,不怕他给你穿小鞋。”
“那你在这呆着,景卿,走,我们去外面。”说着拉着景卿就往外面走。
景卿早就把梓轩当成亲哥哥了,此时此地相见心里千分万分的高兴,当下就将衣袖一撸,晃着手臂给他看“有没有强壮一点,要不过两招试试,看你现在能不能胜过我?”
谭溯汐松开军装上面的扣子,颜色清浅的眸子里一片琥珀色的光芒,,噙着浅红色的嘴角慵懒的笑意“莫副官,你个没良心的,外面多冷,你想冻死我。”
“梓轩,这?”景卿回头看着那人手插在裤兜里侧着头看梓轩,嘴角还是挂着笑,慵懒、苍凉、不耐世情的沧桑的笑。
从这一天起,我们的龙大少对橘子算是免疫了,每一次见到这些圆滚滚的可爱水果,他就会因为一种另类的吃法面红耳赤,状似食物过敏。
朋友终归是朋友,有各自去往的方向,谁也不会强求谁留在自己的视线里。
“景卿,别说那个渣了,我这次是因为公务绕道过来的,看看你马上就要走,让我好好看看你。”
“世道不安定,你的信又不是政aa府公文、军事消息,丢了很正常嘛。”谭溯汐细白修长的手指拨着额前微卷的黑淡淡的说道。
摘下白手套,梓轩摸了摸景卿的头,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景卿,想我没?”
“景卿,景卿。”那苦苦压抑了三年的爱恋就像决堤的洪水,眼看就要漫山漫岗,四处流淌。
他回头,却被阳光遮住了眼,在他微眯的窄窄视线里,一个草绿色军装的人影渐渐放大开来,有些不置信的揉了揉眼,黑色长靴包裹里修长的腿却来到眼前“景卿,好久不见。”
“喂,你疯了,跑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呢?”
“好你个莫梓轩,竟然消遣我,”说着景卿就扑上去一把抱住了梓轩,像个大布袋一样挂在梓轩身上。
“真是的,光顾着说话了,还忘了吃饭了,走,梓轩吃饭,谭少,怠慢了,勿怪。”刚才梓轩的脸靠自己很近,景卿觉得很难受,他不喜欢和人这样的碰触,除了石黑虎。梓轩那样的神情,让他隐隐觉得不妥,可他实在没有勇气推开梓轩。梓轩,梓轩,曾一度是他生活和精神中的依靠,他在他面前从没有秘密。
“怎么会?我明明给你写过那么多。”
“你懂个屁,你什么都不明白,别在这里瞎说。”
“梓轩,我看那人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你别整天给人冷脸子看,毕竟你现在是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里。”
“闭嘴,谭溯汐,看你人模狗样的,怎么一张嘴就一股子大粪味儿,你要是没有这个显赫的家世,你他妈的就是一堆烂泥,扶不上墙的烂泥你他妈的装什么大尾巴狼。”
“你错了,不是烂泥,是狗屎,是你踩一脚个隐你一辈子的狗屎。”
秋风吹过卷起一片落叶打着旋儿,谭溯汐的眼睛追逐着那片叶子,里面折射出层叠璀璨的瑰丽,最后他把目光定格在梓轩身上,那样专注的凝视就像是流淌出大片半透明的松脂,而梓轩就是被包裹住的虫子,志在必得没有争议的千年封存,最终成为结晶成琥珀含在眼里“莫梓轩,记住你今天的话,少爷我总有一天要干的你哭爹喊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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