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缉拿逃妻的大手捉了个空,正好侍卫敲门进来禀报说阳玺在门外求见,胡鲁德才不得不依依不舍地作罢。
    皇宫里的礼节真是多得让人讨厌,若不是考虑到自己现在是人在屋檐下,阳玺早就破门而入了。榻听起没。
    “阳先生,请!”
    顾不上欣赏侍卫标准而有力的手势,阳玺一面迈腿一面抬手看了看腕间名贵的金表,五秒!又浪费了自己五秒钟的时间!
    一进门,就发现雪莉故意挡在道路中间,小脸也绷得紧紧的。
    阳玺心里的那根弦绷得愈发的紧,它几乎要将主人的五脏六腑都拉扯得流出血来。
    “拉拉她——”摒弃掉心头最糟糕的想法后,阳玺马上改口道:“没事吧?”
    “你来晚了。”
    短短几个字让阳玺仿佛掉进了北极的某个冰窟窿,俊脸一僵的他一半是担心,一半是恼怒地皱起剑眉,英挺的身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过雪莉的身侧,下一个瞬间,他已经沉默地伏在卡米拉的病床前了。
    卡米拉并没有昏厥,刚刚恢复记忆的她只是累得睡过去了而已。
    对此一无所知的阳玺只当她是再一次遭遇了灭顶之灾。
    所有的旁观者都以为,即使他不当场痛哭流涕,至少也会说点儿什么。然而,他只是轻轻地执起卡米拉的柔荑放在自己的左脸上,用自己的坚硬感受对方的柔软。
    接下来的数分钟里,他时而温柔地吻一吻对方的掌心,时而放回脸侧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周而复始……
    终究还是忍不住,雪莉拉着丈夫的大手上前把真相和盘托出。
    “你说什么?”
    阳玺回头的动作过快过猛,只差几公分就撞到雪莉的脸。
    “拉拉她没事,不仅恢复了记忆,孩子也保住了。”
    晶亮的鹰眸不敢置信地一连眨了好几下,似乎是想把里面的水雾眨掉好看清眼前的一切,果然,胡鲁德也在对自己亲切地颔首微笑着。
    原来,这一切,都他妈的是真的!
    还是胡鲁德眼尖,当他发现重新背转身的阳玺肩膀一耸一耸地微微抖动时,他牵起妻子的手,领着侍卫们自觉地离开病房,把空间完全交给两个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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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好痛……
    累得几近虚脱的卡米拉在深度睡眠当中被一种剧烈的疼痛生生拉扯得苏醒过来,她极其不舒服地嘤咛了一声,用尽全身力气一连睁了好几次才勉强把沉重的眼皮睁开。
    满眼的白!不用说就知道是在医院,卡米拉对此早已熟悉,但是——
    谁?是谁在哭?
    一张男人的脸突然放大一般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阳玺连忙放开卡米拉的小手,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太过沉浸在悲伤里,把对方的小手都抓得发白了。
    他半是内疚,半是疼惜地望向心爱的人儿,在那双依然清澈的水眸里,他明显地捕捉到其中迷茫的气息。
    “拉拉,你——你……”
    卡米拉最直接的反应是略为不耐地甩了甩头。
    咚——
    阳玺感觉自己的心仿佛掉进了无底的深渊,从此再也没有被救起的可能。
    一只小手颤巍巍地抚上自己的左脸,手还是刚才那只小手,脸也还是自己的脸。
    心如死灰的男人挺直了上半身,只是头部还在微微向右下方倾斜着,视线也不敢和卡米拉对视。
    直到一根纤细的手指微微用力顶着自己的下巴,他才不得不屏息着抬起了头。
    “你哭了?”
    喉头发紧的阳玺没有回答,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在这心乱如麻的当下,在他还在想接下来该如何面对对方的时候,卡米拉就像是一根受压迫的弹簧似的从病床上“腾”地坐起身,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下了床。
    动作之快,阳玺还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
    下一秒,无数只拳头不轻不重地落在他的胸口,肩膀。
    “混蛋!大混蛋!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这下子阳玺彻底呆掉了,这——这是什么情况?
    满头雾水的他隐约感觉到事情似乎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糟糕,但是眼前这种情况,他亦不敢狂喜,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没有不要你,只是想一个人出去静一静而已。”
    “你还狡辩?明明就是你不想要我了,我知道你出了那扇门之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