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都是役者。
虽然各学院的学员都穿着一模一样额黑衣,但役者还是很容易就分清楚的,因为他们由于工作的需要,身上总会有些特殊的物件。比如,治疗队的役者胳膊上绑着画着红十字的白布,这是防止学员们在训练中误伤到他们;裁缝脖子上挂着软尺,兜里还会有把大剪子;瓦匠腰间会别着一把大皮锤……
岚丰走到人群的外围,见围观的人挺多,正要跳脚往里看。没想到他身边的两个役者看到他过来,赶紧走到一边,这种现象还像有连锁反应一样,役者们一个传一个,很快竟无声地给他闪出了一道道路。
岚丰一愣,可也没多问,就这么走到了里圈。进来了才知道,原来是有人在争吵。
正在破口大骂的这个人类是血色之环的人,名叫塔罗布,虽然是个新学员,但实力强横,在几次学院合练当中出过不少风头,很得扎克的喜欢。
而他对面站着三个役者。其中两个是人类,一老一小,黑衣外罩着一个大围裙,头上还戴着高高的白帽子,看打扮应该是厨师。年纪小的脸上带着深深的恐惧,身体抖成一团,嘴角还有淡淡的血迹,如果那个上了点岁数的老厨师扶住他,早就瘫倒在地了。可老厨师也没好到哪里去,不知是害怕还是太冷,脸色白的吓人,还不时剧烈地咳嗽,奇怪的是,他手里还牢牢地抱着一个坛子。
在他们两人的前面是个牛头怪,身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牛铃,显然平日里是负责耕种的,只是现在大冷的天,不知他再做什么活计。见他上身长得极其的魁梧,下身的比例却不协调,黑色的裤管里只晃荡着两根碗口粗的东西,最下面露出的部分能看出,这只是两根铁棍。
蛮蹄!
几个月不见,蛮蹄显然过得并不好,他脸色没有一点光泽,满是污渍还有冻疮,头上那两根威风凛凛的牛角,其中之一已经齐根而断。他还是不太适应铁棍做的假腿,站的时候还不时摇晃一下。这么冷的天,可以想象那两根冰冷的铁棍插在他的大腿中是多少的疼。
场面上虽然是一比三的情势,可人多的一方却丝毫不占优势,两个厨师就不用说了,连蛮蹄也只是圆睁着一双牛眼,里面几乎要喷出火来,却一声不吭,任凭塔罗布在面前喝骂。
“这不是那头牛的作风啊,他以前可是个暴脾气的好战分子。”岚丰微微错愕,“几个月的时间人就会变吗?”
不过,他没想太多,顺手拉住身边的一个满脸褶子的人,问道:“老先生,这是怎么了。”
那人一惊,眼中露出敬畏的神色,“不关我的事啊,大人。”
“别害怕,我就是问问出什么事了。”岚丰摆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
那人看了看他,犹豫了片刻,还是道:“我真的不知道啊,大人。不管怎样,肯定是那三个人不知好歹,得罪了那位血色之环的大人,活该他们被骂。”
岚丰明知他在说谎,可看他那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还是放开了手。那人如蒙大赦,忙不迭地钻出人群,连热闹都不看了。岚丰还想找个其他人问问,脑袋刚一斜,人们就像生怕被他盯上一样,竟齐齐退开了几步,岚丰的旁边立时变成了真空区。
岚丰暗叹一声,早就听说役者的地位低下,没想到已经到了这样的程度,连个敢讲下实情的人都找不到。
想到这,岚丰也不再强求,安静地看着场上。
只听塔罗布气焰嚣张地继续吼着:“你们这几个混账东西,好不好偏在今天触老子的霉头,要不是岛上不允许厮杀,我非把你们剥了皮,拆了骨头不可。”
“不就是一瓶破酒吗?老子要喝是给你们面子,别给脸不要脸。”
“还有你这头蠢牛,替人出头是要讲实力的,你算个什么!是不是还嫌被修理的不够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