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有气有怨,又有一身傲气,一切为明了之前,怎会将这事告之与他。
连翘站稳,手上挣脱两人搀扶,双眼直直得盯着那双鹰眼。心里一声轻笑。隐瞒,代嫁,假扮,补偿。一句一字说得可真是感人肺腑,真诚之至。她总算是明白了‘连小姐’连右相为何会在此,也明白了他为何会对她如此冷淡,甚至是,不耐。“我最恨有人欺骗与我。”当日一句倾诉,犹如在耳。
“等候十年。”连翘一声讥笑,向着戚云伐缓缓一问:“三皇子莫非也是此意?”
“我只问你。”鹰眼里瞧不出情绪,戚云伐沉声说道:“你是不是代嫁,你来齐京是不是有并不可告人的目的,你究竟是不是,我要娶的……当年的那个小丫头。”
连翘心里一颤,将头一转,两行清泪滑出眼眶,正好避开戚云伐射来的多人目光。
那日在皇陵,她与云帝所诉,那日在花圃,她与云歌所说。他们句句宽慰,句句坦诚,却仍是抵不过眼前一人一句话,一个眼神。
连翘呼吸一促,心里一颗大石总算是落下,堕入心湖,朝着不见底的黑暗之处沉去。
她再不用担心,他是否会原谅与她,也再不用焦烦,该如何向他解释,更加不用再苦苦挣扎,苦苦煎熬,该如何将谎言掩盖下去。
他为的,果真只是他的当年,不是如今活生生和他生活了两月的她。
“是,我不是。”半响连翘轻口一吐,转首间,心里纵使血肉模糊,眼里却是一派释然,脸上水渍未干,反射着点点银光,朝着戚云伐微微一笑:“我是待嫁而来,我来齐京与六皇子有着相同的目的,我也不是你口中的当年之人。如此,三皇子又有如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