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可乐的所有话都到嘴边,却硬是叫陆尔尔一巴掌排在背上拦了下来,嘻嘻哈哈的打着马虎眼:“哎呀呀没事儿阿姨~我让可乐帮我出主意追喜欢的男生呢……”
一听,周太乐了:“这她可帮不了你什么忙,这孩子,没什么恋爱经验。”
“呵呵呵呵呵是呀,所以才好焦愁……”
语毕,拉了周可乐就往外走。
两人在电梯里上上下下好几回,商量着该怎么办,期间有一个正在楼下等老婆的男人,看见她们上下了多次却就是不出来,并且俱都神色凝肃,那气氛立时诡异起来。这大概是他这一生里最漫长的一次电梯之旅。
在电梯又一次升到28楼的时候,周可乐终于小心翼翼地问陆尔尔:“要不……要不,我回去?”
最终周可乐还是没有回去,陆尔尔自告奋勇地替她跑了这一趟。
到陆宅的时候,正好遇见蓝之跟着一队人往老宅的方向去,陆杭抄着手气定神闲的走在最前边,陆尔尔个子不算高,跳起来连叫了几声,陆杭才悠悠地回过头,眉目里都写满了四个字,算无遗策。
“哥!哥!”
……
来的路上,陆尔尔在心里将她和周可乐打下的草稿,反反复复背了十几来遍,以确保说话的时候万无一失,可当陆杭坦然地,微微含笑地坐在她对面时,陆尔尔有些发怵了。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她家亲哥这个样子,在她面前,他生气就是生气,笑容就是笑容,鲜少露出这幅意味不明的表情。顷刻,什么草稿什么腹言都是浮云,她好想……好想不打自招啊。
在暗地里狠狠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陆尔尔逼迫自己镇定,深深吸口气以后,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看了看蓝之道:“这么劳师动众是要去哪里呀?今天蓝之看起来很不一样诶……”
陆杭不回答,翘着腿倚在沙发里,眼里的笑意越发沉,让陆尔尔终于破了功。
她猛地站起来,带着被拆穿的尴尬,一如既往地用小姐脾气欲盖弥彰,她将手上的东西到处扔作一团,连带着小提包里的化妆小镜子和香水粉扑都散作一团。
“好嘛好嘛!周姐姐是我带走的!不关蓝之的事!一切都是我们设计好的!”
闻此,陆杭的神色才恢复如常,明明是那般淡然,却莫名的从善如流,气场全开。
“既然知道问题在哪里,就赶紧把人送回来。”
被陆杭当做对手对待的陆尔尔心里开始不平衡,带着些些委屈和对陆杭**的抗议,她说话的音量更大了。
“是你自己对感情不专一我才看不过去的……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要做伤害她的事情呢?”
“世上的事并不是非黑即白,这个道理我从小给你灌输了多少次?你一次也没有听进去。喜欢就一定要怎样吗?怎样了就一定不能喜欢吗?两者不能兼容吗?”
“当然!”
忽觉未经污染的感情观受到挑衅,陆尔尔毫不惧色地否认:“当然不能!大概别的事情对你来说稍稍努力就可以鱼和熊掌兼得,但感情是不可能的呀!”
陆杭懒得和她多说,直接要让人将莫名激动的她架回房间去。
见状,陆尔尔下意识知道自己又要像以前大家的那次被关起来,她奋力挣扎。
“放!开!”
外面拉拉扯扯的闹得太厉害,陆杭命令的声音忽然拔高了好几度,那两兄妹还没未曾发生过这样的分歧,所以在厨房里独善其身的方妈终于没忍住,走出来拉了拉陆尔尔,要让她去房间里休息一下。
看在方妈的面子上,陆尔尔顺从地走了几步,想了想是在不对又再次挣脱回来。看似无意却言之凿凿吐出的字句,似一颗颗尖锐的图书钉,缓慢而致命的扎进陆杭的太阳穴。
“哥,你知道吗?从小到大,你觉得什么是好的你都为我做,我也为拥有这样的哥哥而感到无比自豪,尽管对母亲的记忆已经模糊了,每当看见其他被妈妈牵在手的孩子也总是会想,比起妈妈更喜欢哥哥,所以就算你做的很多事情我根本不愿意,所以你立下的那些规矩也成为禁锢我的枷锁,我也始终认为你是对的,你在就好。而似乎,就因为所有人对你的不反驳或不敢反驳,才让你形成了一种万事都尽在掌握的错觉吧。可……那样的错觉,好像是不对的呢。”
“有一句话,杜白总用来批评我,我却第一次认为原来批评的话也可以这么有道理,现在,转赠给你。”
“哥,你总觉得你是对的,无所不能的,但就算是猴子,也有从树上掉下来的那天,不是吗?周姐姐是这世上最适合你的人,我不希望你在这里摔下来,我害怕你,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