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了我一跳,母亲说,庄黎,阿姨帮你一起整理吧。
一直看着窗外黑夜的庄黎转过头,一手插着口袋一手夹着烟,他眯着眼睛看我,嘴角还有一丝丝烟雾飘出来,缓缓散尽。
大脑猛的恢复运转,我扒开衣服堆,稀里糊涂的将它们往门口推,堆成小山包,然后打开一个不足以让母亲看到庄黎的门缝,对着她乖巧的指了指脚下,说,东西有点多,屋里没地方站人,我自己帮他整理就好了,今天没有作业。
这是我说过的最顺利的一个谎言,颇有临危不惧的勇敢气质。
母亲走后我关上了门,转头看向庄黎,他吸了一口烟,若有所思的看了我片刻,挑起一侧嘴角朝我微微一笑,有些邪气,烟雾升到他的眼前,就像被吸进了他的眼睛,那一笑的眸里,是烟波浩渺的迷人。
我想按着自己的眼珠去看地上的狼藉一片,可双眼就同被钉在十字上的耶稣一样,一动不能动的桎梏在他的脸上,怎么努力挪也挪不开。
庄黎见我目不转睛,深深吸了一大口烟,对着我的方向轻巧的连吐了七个烟圈,最后吐出一条细烟线,穿过那些逐渐放大也逐渐消散的圆圈。
我不是没见过人吐烟圈,只是从来没见过庄黎这么好看的人吐烟圈而已。
我的表情一定很傻很呆甚至很蠢,以至于庄黎竟然低笑出声,他掐着烟的手利落的抖动,将烟头弹出窗外。
原来庄黎的声音是这样的,非高非低,非粗非细,这么的恰到好处,我还从不知道,原来人的笑声也可以用漂亮二字来形容。
我说,学生是不能吸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