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还是记着这一仇。
这时,帘子突然再次一掀而开……
幸而香萝琳是正面对着帘子,所以宇文拓的手刚刚伸进来,她就发现了,连忙又去抱姬兰君,小声又小声的快速说道:“对不起坊主,让你受累了……”
“啪……”
香萝琳刚刚摸到他的衣裳,就被一耳光打倒,身子被迫摔在地上,“啊……”
左脸火烧火燎的,她下意识用手焐住,心中悲愤万千,却不敢发作,反而借助被他打散的发丝遮住自己的脸。
七国都在通辑她,可想而知那齐茂有多忌惮她,如果被抓回去,她想,她即使再有能耐,恐怕也没有了机会逃出来了……
那她母亲和亲人们的仇又何时能报?!
忍……
除了忍,还是忍……
“宇文大人,可否先行一步?”
姬兰君已背向香萝琳,打人的这只手被背在身后,紧紧的被他握着,手背上青筋突冒。对上宇文拓猜疑的眼光,他神色不变,“这里的事,你父亲已交由本世子处理,宇文大人莫非心存疑虑?”
淡然冷漠的脸,布满了生人勿近的寒意。
姬兰君浑身疏离、漠然的气息,令很多人都对生出莫名的敬畏,宇文拓虽不尽然全被他冷淡之下的强势所摄,但也的确要从大局上顾虑。——毕竟父亲将这么大的事与姬兰君合作,自然有他的道理。
宇文拓未有言辞,只朝姬兰君颔了颔首,便转身离开。
转身之时,他暗暗扫了眼趴在地上的女子……
那女子一头微卷的长发,立刻与脑海中的一美丽倩影重叠……
但他立刻摇摇头。
……那人是有可能找姬兰君,但绝不可能以艳妓的身份……还跑到军营里来?
这不是自投罗网么?
“你到底是什么人?”姬兰君没有错过,香萝琳撑在地上紧紧拽起的双拳。
但即使被他打,她也一个字不敢吭,就是怕引起宇文拓的注意么?
……难道,她与宇文拓相识?
“殿下既然选择帮了我,可否不要打听其他的……”,香萝琳脸上痛归痛,但人还算理智,若不是刚才那一巴掌,宇文拓再次怀疑的转回来,除了姬兰君先声夺人,恐怕还真不那么容易打发掉。
而自己要做什么,根本瞒不了他这种聪明的人太久,但能够坚持到进入军营,她已经很满足了,她虽不了解姬兰君的立场,但她却能感觉得到,姬兰君冷淡、疏离,全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他并不是一个好管闲事的人。
他天生一副冷心肠。
她和他不仅没有冲突,而且她还按照他设计的在走,那么他又有什么理由要半途而废,失信于齐国人呢?
香萝琳收起调笑的脸色,非常认真的望着他,“你就当我只是你坊中的一名艳妓而已,今日是为了服侍宇文大将军而来,所有的都按原计划进行下去……”,他们等的就是有人主动动手,才好将齐奕苍的势力一网打尽。
而她,以及床下面那个青鸟,不知道还有多少混进来的人,既然明知是陷井也来了,那也就是表示无论如何这手是要动的,这人是要救的,只看到时候谁更技高一筹了!
而这个“时候”,却是由他们来决定。
……他们若不动手,齐茂也好,宇文泰也罢,就只能一直暗中囚禁齐奕苍,然后随时随刻担心北境大军压境……所以就算现在发现了她们,却不如等到她们动手后再抓来得更有利。
而香萝琳的确猜得十之**。
姬兰君背在身后的双手,却不由得再次握紧。
……这么说,她也是冲齐奕苍来的?他的确协助齐国的当权者,一步步将齐奕苍的人引来,但是最后引来的竟然会是夜魅……
而他竟然奇怪的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