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我们还是朋友对吗?”她的目光清澈无垢,明若天上的月亮,净若碧潭的溪水。
他不愿正视她的目光,在来皇甫府前,已经下定决心在她拒绝嫁给自己之后,将不会手软。为什么看到她的脸,她的眼睛,他便隐隐作痛,不忍心将她与皇甫瑾都变成叛贼逆臣,变成朝廷钦犯。
月心苦笑着:“你还是不肯相信我吗?”
她一定要知道原由,而他却不能说。不忍看到她失落的眼睛,“还记得当日在客栈刺杀我们的黑衣人吗?”她轻缓地点头,直到今天她也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人后来无弃了,“那人是你的父亲。”
“爹?”她惊叫起来,难怪一切都变得诡异起来,轻挪莲步,望着院子里的秋色:“倘若是他,倒也明白,后来为什么放弃了。”是因为自己长得太像母亲秦缚,因为她说元泽是自己的夫君,这让他放弃了刺杀行动。“你要对付他了吗?”她的声音柔弱得像一涓春日的细流,不安涌上心头,如果元泽告诉自己实情,而他们却有着婚约,介于父亲与自己之间,岂不是很为难。“谢谢你——”
“谢我?”
“谢谢你宽恕了他。”事情真的结束了吗?她怀疑。自己不是雁,也没有她聪慧的头脑与分辩事物的能力,有的只是一颗热爱戏剧的心。如果元泽是因为自己而宽恕了皇甫瑾,她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倘若自己拒绝嫁他为妻,他是否会真的将矛头对准皇甫瑾。她宁愿当成,元泽已经宽容了父亲,或许这样她的心会好受一些。
他的沉默,仿佛在告诉她另一个可能:已经要对付皇甫瑾了。在皇甫瑾的背后,还有皇甫贵妃与二皇子元润。
“你不打算宽恕他?就算……是为了我。”她看着面前的元泽,生平第一次用这样温和的语调与人说话,也第一次像个小女人静静的期待着别人的回答。
元泽左右为难,她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今天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告诉她:自己将与她的父亲成为敌人,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他已经宽恕了皇甫瑾,可对方依旧不肯改过,竟然意图谋反。他没有宽恕第二次的理由。
“泽!”她看着他飞舞的衣袂,在晨风中洒脱自如。
他没有回头,但那一声急切的泽令他不安。男人间的事,她不会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