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一侧品茶,看她传授梨园弟子曲、舞,她自己也陪她们一起练身段,就像习武一般,双腿劈成直线,在宽阔的练舞厅里,一板一眼都很认真。
“小姐,来一段吧,来一段……”樵子喊了一声,其他的梨园弟子跟着起哄。
月心见僵持不下:“好吧,就唱段。”用手比划:“琴师父,《云房》!”
转眼间,她仿佛变了一个人,完全沉浸在角色之中。
“空守云房无岁月,不知人世是何年。望断云天人不见,万千心事待谁传。也曾梦里来相见,醒来但见月空悬……”语调婉转清新,不似其他地方的小曲单调,自有一番风格。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走近月心:“小姐,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的曲天下第一。”她的唱腔自然、轻松,流畅动人,不光曲好,连她的动作都很优雅,手指柔和,衣袂飞舞。
“小菱,只要你努力,一定会比我唱得更好。就像你的字不是比我好吗?”轻拍着小菱的肩,“加紧练习,入行不在年少年长,只要努力都可以成功。”
莫名,龙泽的心里有一分感动:她鼓励其他弟子时,是那样的温和,就像对待自己的朋友,时而像一个严格的师长,时而又似一个姐姐。
“姑姑,姑姑……”红儿捧着一封信飞了过来,上面粘着一截羽毛。
这是她与雁妮约好的,如果是很重要的信就在上面粘上羽毛。从红儿手中接过书信,算算日子钟惊雷离开已经有半个多月了,此刻已抵京城了吧。
没有立即拆开信,而是放在鼻息尖:隐约有信鸽的味道,那么这封信是从京城而来,然后由雁归楼的暗线送至飞雪山庄。“你们先练习,我有事先走了。”
幽静的后花园里,她坐在池塘旁,拆开书信:
月,好久不见了。京城出了大事,原以为我会成为皇后,会青史留名。然后,我错了,真的错了。刚刚从宫里传出消息,皇上已将元浩贬为庶人。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我已经是皇甫云罗了,为什么败得这么惨。月,再帮我一次好不好,再进一次宫,见见皇上。我愿意把雁归楼奉上,只要能再给元浩一次机会……
“雁,你这是何苦呢?皇后之位对你就那么重要吗?”她不解地看着池塘中的小荷尖尖角,蜻蜓飞舞。
“出了何事?”龙泽款款而来,她接过信时的惊异,手摸上面羽毛时的不安。
月心将信揣在怀中:“大皇子被贬。”依在石桌上:“雁该怎么办?她的梦想破灭了,看样子连雁归楼都保不住了。”“她要我进宫见皇上,明明知道,我不愿意进宫……”
突然,她站起身,大声唤道:“红儿、紫儿,快准备一下,我要去东都。”
“去东都?”龙泽不解,这个时候,她更应该立即赶往京城,不是吗?可花州到京城最快也得二十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