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汇聚一堂,不必天子开口,就知晓是什么事情了,他们三人之中,定有一人要被钦点为驸马。
金倩巧在一旁默默地站着,只要她不动,火就不会烧到她身上,无论皇帝怎么想,公主对她都没有半分心思。她稍稍抬头,打量堂内,外头天空已然微凉,再过不久就到早朝的时候了。
秋家兄弟交换了一个忐忑的眼神,谢玉宸站在一旁,不与他二人交流。
央冉染受了打击,依旧在抹泪。皇上期待地望着她,金倩巧只好移开视线,太后则不动声色地端详另外三人。
太后抚了抚指甲,正欲开口,不料谢玉宸抱拳上前一步,道:“皇上,末将斗胆求娶公主。”
本就静默的场面,随着他铿锵有力的军人语气,愈发寂静。
央冉染眨巴眨巴红肿的杏目,一时震惊,连哭泣都忘了,发怔地看向眼前身着铠甲的魁梧男人,在此之前,她也不过和这个人有一面之缘,在酒楼时,她还尽想着轩辕无白,根本不曾注意到他。
这世上,还会有人心甘情愿娶她?
金倩巧亦很是惊讶,央冉染恶名远播,她本人口不对心,能看出本质之人甚少,难道仅凭上一回的偶然相遇,谢玉宸就能看出嫡长公主的本性……
不过,公主的反应倒在意料之中。以央冉染年幼的秉性,对轩辕无白多的也不是爱情,只是因为第一次被承认,而留下许多特殊的情愫罢了。被告知是欺骗之后,谢玉宸的行为倒更加有安慰的作用。
太后见央冉染的表情,露出一丝笑意。谢玉宸不同于轩辕无白,他回京十年,作风正派有目共睹,谢家长辈都在镇守疆域,繁文礼节少,是个合适的夫家。如果有可能,太后的确更希望轩辕家的人能娶她的女儿,可是眼下轩辕无荒和轩辕无白又是那般货色,她怎么可能放心?从婚姻幸福来看,反倒嫁给谢玉宸不错。
太后转向公主,“冉染,你以为如何?”
“本、本公主……”央冉染的双颊一下染得绯红,“本公主也不是讨厌他,但是……”
央冉染支支吾吾,眼神不可控制地往谢玉宸身上瞥,只是谢玉宸不为所动,站得比青松还直,眼中只有皇上,不移两边。
金倩巧突然心中晃过一个念头:谢玉宸之所以娶央冉染,不会只是因为想替天子分忧吧?
太后听见前半句便心中有数,对皇上道:“哀家看,尚可。”
央胤轩不满地瞪了眼不争气的金倩巧,对他而言,三世家制衡才是正道,不管哪一家娶公主,都会或多或少打破平衡。好在,除了轩辕一派,另外两家都算消停,不过掀起大风浪。
“既然如此,那朕便赐婚了。”央胤轩心里九曲十八弯,面上依旧如沐春风。
央冉染跺跺脚跑了,谢玉宸跪下领旨,紧接着几日皇宫中皆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纵然是轩辕无白逃跑的消息也没能让愉快的气氛降下来。
一个罪臣,只要别再回来也无关紧要,交给官吏去抓便是。
金倩巧却不敢如此掉以轻心,轩辕无白会回来,而且时间不会久。
三日之后,原以为只是风寒的小翠突然暴毙身亡,打得金倩巧措手不及。
弹指间,春去秋来。央冉染婚后贤德的名声渐渐建立起来,无人再制造公主刁横野蛮的恶名,之前的不实谣言终被澄清。不少人心中暗自遗憾没把握住机会当皇帝的妹夫。金倩巧与秋月眉的友情日益深厚,在谈及政事时,秋月眉十分关心金倩巧作为普通女子看待事态发展变化的观点,金倩巧便隐晦地谈到了些前世在历史课上学到的东西,比如资本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不想秋月眉竟大感兴趣,潜心研究起来。
数月再没有轩辕无白的消息,直到又是一年冬月。西域土地贫瘠,食物短缺,谢家一族加大防御让他们始终无法越界抢夺食物财产,终于矛盾愈演愈烈。
正月,匈奴大军如期而至,势如破竹。谢玉宸奉命远征。边境急缺一名军师,皇帝属意文官秦君安。
秋丞相之女秋月眉愤怒谏言:“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