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耳边又响起娇柔的呼唤声。古穆鑫全身微微颤抖了一下。

这几天一直在下雨，或许是因为天气原因，古穆鑫总是恍恍惚惚的。学校已经放暑假了，古穆鑫独自呆在房里，无所事事，只好用书来打发时光。

“爸爸，别——”

脑后总是响起楚楚的声音，那声音时而调皮时而幽怨，时而是快乐的爽朗，时而是悲戚的柔弱。每一声都穿透了他的身体，都敲打着他的灵魂。

古穆鑫不敢回头，他怕一回头就看见楚楚那双幽怨的慑人魂魄的眼神。

“爸爸，别——别不理我——”

在古穆鑫的思维空间里，并没有留下楚楚的影子；在古穆鑫的情感世界里，也并未曾划给楚楚一块居住地。或许他的意识里，仍有人鬼之间的差别，真正的原因还是他太不了解楚楚，他也不想去了解，他只想平平淡淡地过自己的日子。他只爱自己的家人，他知道，他必须活在现实世界里。

吃过晚饭，古穆鑫又呆在书房里，看书听夜雨。

“爸爸！”

突然，一双稚嫩的小手搭在了古穆鑫的肩膀上!

女儿有几道数学题不会，悄悄地走进书房，来问古穆鑫。

“爸爸，刚才我从网上看见，明天有特大暴雨。”女儿扫视了一下屋子，胆怯地说，“爸爸，咱这平房行吗？下雨不会塌了吧？”

“别胡说，杞人忧天。”古穆鑫边说边拍拍女儿的脑袋。

“谁胡说啦！昨天新闻上说，南方的大雨害死人了呢！好可怕耶！”

“人类在自然灾害面前是非常弱小的。”

“难道就没有办法避免吗？”

“天气预报呀，但是人总是存在侥幸心理的。”

“唉——”女叹了口气，想了想又问，“爸爸，早知道下雨干嘛不把雨驱散呢？”

“只能驱散局部，南方那么大的面积，靠飞机的喷洒是无济于事的。”

“唉——科学还是不发达。”

古穆鑫搂着女儿，抬头看看窗外，有意鼓励女儿：“爸爸知道我女儿有志气、有理想。我女儿长大一定要发展科学的！”

父女俩都望着窗外，听着雨声，陷入了沉思。

良久，古穆鑫给女儿讲起了历史。

“现在科学已经进步很大了。人们能预测一些自然灾害了，人类的伤亡，少很多了。在古代啊，人类在自然灾害面前根本是无能为力的。就拿离咱最近的黄河来说吧，咱的脚下还是黄河故道呢。在古代，就是因为大雨，黄河不断地决口，不断地改航道。那时候的人类遭受的灾难该有多大呀！”

“黄河有多少次决口呀？”

“有记载以来，就有一千五百多次，其中最大的一次是在汉代••••••”

古穆鑫说到这儿突然停住了，又轻声重念叨着：“特大暴雨——汉代——”

古穆鑫望着窗外，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特大暴雨？汉代？”

他在轻声地自言自语！

“爸爸，爸爸——”女儿感觉到他有些特别。

“先生，救我——”又是楚楚的声音！仿佛就在窗外！

“哦，天哪！”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大声喊着，“特大暴雨！汉代！楚楚——”

“怎么啦？爸爸。”

他并不回答女儿的疑问，而是将女儿推到一边，慌忙地对女儿说：“好宝贝儿，你去跟妈妈玩一会儿，爸爸有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