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噩耗，王夫人双唇紧咬，眼泪似豆子一样大颗大颗的往下滚着，一双美目恨意浓烈。

皇帝仿若未见，只是走到芙美人身前，抬手，抚摸她颊上那触目清心的红色伤痕，动作轻柔而怜惜。

“朕先行回宫，芙儿的伤就托皇后仔细照拂了！”似不忍般，皇帝蓦然从芙美人脸颊抽开手，转身，从我身边抬步离去。

“可惜了一张脸。”或许是隔得近些，伴着徐徐风声，我隐隐听到他低低的叹息。

我的唇角慢慢漾起笑意，转瞬又恢复如常的淡然沉静。

“芙妹妹，让你受苦了。”我言语温和似有歉意，眼角却时刻看着她的反应。

芙美人本掩着面几欲抽泣，听见这话，失神只是在很短的一瞬间。她的目光迅速地扫过我的神色，眼泪在眼眶中闪动，但很快便对着我温婉回道：“只是划伤而已，劳皇后娘娘挂心了。”

我微笑：“妹妹品性真是温婉可人，难怪皇上喜欢你。”

她谦道：“小芙资质浅鄙，皇后娘娘见笑了。”

说话间她颊上的血越来越多，宫中女子多爱惜容颜，她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笑靥如花堪缱绻，容颜似水怎缠绵。后宫女子，貌丑则恩衰，当真可悲。我微微苦笑。

“赶紧先回宫吧，帮芙婕妤传太医。”我定了定神，面容上恢复了含笑模样，和煦温婉，转身对立在一旁的素心吩咐道。

“诺。”素心领命而去。

“多谢皇后娘娘，嫔妾告退。”芙婕妤面含感激，恭敬屈膝谢恩而去。

见她的身影在花丛后渐渐隐没不见，我取下身侧一段含苞未开的腊梅花枝，“咔”地一声，清脆折成两段，骄傲妄为的王夫人，总该消停一阵子了。缓缓抬起头，唇边，确是蔓延开了的浅浅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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