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西配殿。
据儿一早起来,就开始闹脾气不肯吃奶。
几名侍女连番哄着,连已经十岁的妍儿都过来想方设法逗他,都没法哄他展颜一笑。
见我过来,他才抹着眼睛“哇”地一声哭出来,委屈万分地扑在我怀里。
我把他抱紧了,哄了许久,他才止了泪,抽抽噎噎地问道:“母后,父皇是不是不要据儿了?”
“胡……胡说!父皇满心里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不要你?”我一时怔住,亟亟的哄道。
“可是,父皇很久都没来看据儿了,可据儿明明很乖,据儿明明没有惹父皇生气!”他不依不饶的问。
“你父皇……你父皇事儿多,所以才耽搁了。”我心底划过丝丝苦涩,只拍着他的背,轻轻的安慰道。
”父皇会来吗?“
”会来的。“
”那,是什么时候来?“
”还得过一阵子。“
”母后,一阵子是多少天呀?“
”这……要看他什么时候把事情忙完。“
”可父皇什么时候把事忙完呢?“
他又大哭起来,“父皇忙什么事要那么长时间?以前他每天都来看我,现在为什么这么久不来了?父皇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给他哭得心都揪了起来,再也坐不住,把他抱了起来,在殿前来回走动着安抚他,喃喃道:“虽然时间长了点儿,父皇一定会来的,据儿乖乖吃奶,待会儿母后带你去永巷放风筝可好?”
“真的吗母后?”据儿止住泪,雀儿似地欢呼一声,紧紧的抱住了我的脖子:“还是母后对据儿最好了。”
他只不过三岁孩童,正是稚子不知愁滋味的年纪。心情变幻犹如天边白云。
如此,也好。
我不知是怅然,是伤感,还是安慰,莫名地便心酸起来,忽然很想落泪。
“去取纸鸢来。”稍稍平复了下心情,我对素心吩咐道。
据儿已不再哭泣,从我怀中下来,圆溜溜的眼睛欢喜地弯作了月牙的模样,声声的欢呼自殿内发出。
纸鸢是一只大雄鹰缀连着一只小鹰,细长而轻盈,颜色乌黑程亮,长长飘动鸾尾快赶上据儿的身高了。
“走吧,母后。”据儿催促道。
我看看天色,似乎没有要下雨的意思,踌躇间倒也不忍拂他的意,遂爱怜的拍拍他的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