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境依旧是袁溦记忆中的样子,一袭青色长袍,淡淡的微笑却能温暖了她的整个世界。
“南大哥……”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梗塞,她拥住身前曾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中的人,眼泪抑制不住地流出。
南境的手掌大而有力,轻轻地抚摸着她额顶的秀发:“真是的,我只是离开几天,你怎么就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了?右手还痛不痛?”
右手的伤口虽深,但好在及时处理,齐麟又将各类的名贵药材都往她的手上抹,如今伤口倒是好得七七八八了。
“我没事,没事……”心中的委屈在南境的温柔下立刻土崩瓦解,而化作外在表现的就是眼睛中滂湃而下的泪水。
“还说没事?你看你哭成什么样了?”南境叹气,温柔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你果然是个小孩子啊,煜藜。”
所有的美好都在这一刻冻结,袁溦猛地推开替她擦拭眼泪的南境,泪水不再流淌,取而代之的是心在哭泣。
南境皱眉:“怎么了,煜藜?”
“南大哥,我说了我是袁溦!”
“别闹了,煜藜,我们还要抓紧时间离开这里。”南境说着就要去拉她的手,却被袁溦侧身躲开。
她仰起头,强抑制住自己想哭的冲动,直视着南境说道:“南大哥,我再说一次,自从竹林中我见到你时,我就早就不是谭煜藜了,无论你相不相信,我都要说--我叫袁溦,来自未来。而我不管你和谭煜藜之前有什么过往,我都还是要说,我喜欢你,以袁溦的身份喜欢着你。你如果不喜欢我,大可直截了当地拒绝我,但请不要再说什么我是谭煜藜的话了。”
南境眸色晦暗,回答道:“我们是朋友,无论你是谁,我们只能是朋友。”
踉跄着后退,她强扯起唇角:“对,对,我们是朋友,我怎么忘记了,当初还是我说的呢,‘我们要做永远的朋友’,我……我怎么忘记了呢……呵呵……”
“煜藜,跟我离开这里,我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让齐麟相信你,但齐府绝不是久留之地,他迟早都会杀了你的,咱们回荟慈镇去吧。”
“我不去!”挣开南境伸来的手掌,袁溦后退着,“回荟慈镇……回去干什么?祝贺你和茯苓新婚快乐吗?这种事我做过一次就足够了,我不会再做第二次了……呵,你不要我,自然有人要我……齐麟才不会杀了我呢,我就要成为齐府的夫人了,你不知道么?呵呵……齐夫人……呵呵……”
袁溦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否则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呢?她不爱齐麟,甚至连一丝喜欢都谈不上,可是她居然为了气南境而说出这样的话。
“你走!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自此不相往来!”
她不知道南境是什么时候走的,只知道自己冷静下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人,空气中还漂浮着淡淡的药草香,但她现在只觉得心痛。
成亲前的这六天过的很平静,起码袁溦是这样觉得的。南境离开后,她便把自己蜷在床上,任何人来了都不理。齐麟这几日忙于婚事的筹备并没有时常过来,成亲前一天更是因为忌讳而刻意回避。倒是南境来访后的第三天,也就是成亲前的第三天,一个不速之客来访了。
七岁的男孩很是盛气凌人的叉腰站在她的床前,张口便是:“臭狐狸精!叫你勾引我的爹爹!”
说完便是一桶凉水劈头盖脸地泼下,也亏得他这么小小年纪提得动那么一大桶水。
夏日里被人泼了一桶凉水其实也挺好的,要是水里面没有这些不明物体外加酸臭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