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没过几天,胡亥就下诏封太妃为仁慈太后,公主为合公主,都有相应的俸禄、仪仗和服侍。
“子婴是否觉得人太少?”胡亥想知道子婴对秦二世杀兄杀姐的事有何看法。
“陛下,臣不敢”子婴惶恐推迟。
“朕赦你无罪”胡亥知道他想什么,当下给了允诺。
“皇族人口凋零,皆因陛下之大为,可此事古来有之并非陛下一人为之,只是草草料理有失我皇族风范,还望陛下重新安葬”子婴说着走到中间行了大礼。
子婴不知道胡亥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本来不想说,可看他态度如此坚决也就决定大胆说上一回,反正胳膊是拧不过大腿,还不如顺了皇帝的意。
胡亥听了感慨不已,觉得子婴是个人才,一句话没有半字骂秦二世杀兄杀姐,倒是为他找了借口,还间接的替那些草草埋葬的皇室族人求情厚葬,正是个说话高手。
“所有刚死皇室之人重新安葬,用皇室之礼厚葬,此事就交由子婴去办如何?”胡亥说着也走下来把子婴扶了起来。
“谢陛下恩赐”子婴脸上终于有了变化,倒也有些附和了他花季般的年华。
“不用谢朕,这是你替他们求得的,坐,朕还想和你说下别的”胡亥觉得现在机会难得,当然就要好好了解了解这位有勇有谋的秦国王子了。
胡亥接下来又问了子婴对于夏、商、周、春秋战国各个时代的有名忠诚和奸臣的看法,子婴说的观点,多处与胡亥的观点不谋而合,两人边谈边喝酒,观点又相通,以至于越谈越投机,最后子婴倒也放开了,没了刚刚开始的小心与拘谨。
当晚两人聊到很晚才散,胡亥是真有点喝醉了,被人扶着上了玉辇抬到了寝宫,别看他穿来后过的这么适应,其实心中的苦痛更多,所以他需要发泄,发泄心中的痛苦和对远在二十一世家人的怀念,从来到这里他就开始过的担惊受怕,怕哪天就被赵高给谋害了,更怕创造不了历史。
可秦二世的结局,让胡亥不得不准备拼死一战,他从没想过要改变历史,他想的是创造崭新的属于他自己的历史,而不是这种必将被人推翻的历史和王朝。
子婴喝的少,没醉,边回宫还边想着皇帝的反常,为了政事,他在朝堂可是没少反对胡亥,也劝谏了很多次,可是皇帝不但从来没采纳过,更是严厉的训斥过他,今天被叫来参加家宴就已经让他够吃惊了,意见被采纳更让他受宠若惊。
子婴想到后来皇帝还问他关于对先人的看法,他也借着刚被采纳的庆幸,试着大胆说了自己的想法,没想到皇帝不但不怪他,还和他的观点颇为相似,心里更是激动的不能自已,为此后来皇帝还赞赏了他,让他到现在走路都还有点飘的感觉,心里也有点惊魂不定。
第二日,子婴就开始认真严谨的着手处理皇帝交代的事情,不到半月就把所有刚死的皇族重新厚葬在了秦始皇陵边上,还作了篇悼词吊唁他们的在天之灵,也为皇帝宽厚宣扬了一番,胡亥听到报告很是满意,立马就下诏升子婴当了少府。
秦国实行的是三公九卿制度,地方实行郡县制。赵高的郎中令是九卿之一,负责管理皇帝侍从与宫殿门户的官职;丞相有左右之分,李斯为左相,丞相的职责就是处理一般的行政事务;少府也是九卿之一,专门管理皇家收支和皇家用品制造,是个大肥缺,胡亥敢用自然是不怕他贪污,就怕这子婴当了十年八年的都还是个穷光蛋。
昨晚喝的很多,第二天,胡亥一直睡到太阳升起老高才悠悠转醒,在恭厚和众太监的服侍下终于再次完成了洗漱、更衣之类的麻烦事,弄好脸色也好了不少,准备出去走走,活动下筋骨。
“陛下,赵大人一早就到殿外候着了”恭厚见到皇帝要出去方才说道。
胡亥听到赵高脸色都变了,脚步也停在了原地,李斯没先来找他赵高倒先来找了,真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冷声说道“让他到大殿等着,朕马上就来”。
吩咐完,胡亥就慢悠悠的在寝宫内用起了早善。谁都不知道皇帝这‘马上’是多久,恭厚见此情形也不敢再多说,立马让人去给赵高传了话。
胡亥边慢条斯理的用着奢华的早餐,边在心里想是什么事让这位一向自持功高的赵高等了他一个早上,虽然没想出什么具体的,但赵高现在有求于他却是事实,所以他决定趁此机会好好杀杀老乌龟的威风,让他明白这天究竟是谁在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