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坐在那。

“暖暖暖暖。”女人在沙发上半闭着眼像练习发音一样反复地呢喃这个名字。

“是个祥和静美的名字，暖暖。发这个音的时候舌头在口腔中打个转，浓得化不开的爱怜呢！温润甜美，就和你的人一样。”她在沙发上自顾自的念叨着。

良久，她睁开了眼。怔怔地看着暖暖。

“你和别人有些不一样。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呢，我也不清楚。”

“这样吧！我给你调一杯酒，调一杯传说中名为七生七世的酒。就算是答谢你今日送我回家吧！我叫钟红，职业是调酒师。我今天被一个男人抛弃了。醉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丢脸。”她说话的时候云淡风轻，就好像被抛弃的是另一个人，但脸上挂着的两行清泪又分明说她其实很伤心。

真是个让人费尽思量的女人。

无声无息的流了一会眼泪，大约是酒意在慢慢褪去，钟红的神志显得清楚了一些。她走进卧室换了睡衣出来，又拿了一件披肩给暖暖搭在身上。

“谢谢！”暖暖小声地道了一声谢。

钟红走到壁橱边拿了几个酒瓶，里面装着各种颜色的酒水。暖暖这才发现客厅里有好大的壁橱、柜台，还有说不出名字的各种酒和很多形状各异的瓶子杯子。

她挽起袖口，露出那一截皓腕。不知道为什么，暖暖忽然想到了宝玉去宝钗家探病的那一回，那个时候宝玉看得呆住的大约也是这样的一截皓腕吧，难怪宝玉当时有点惋惜。如果是林妹妹，就可以摸摸看是什么感觉了吧。

暖暖忽闪着大眼睛，为自己刚才的内心活动有些哑然失笑。不经意间嘴角就勾出一抹微微上翘的弧度。

她看着钟红将那几个酒瓶翻转、回旋……

原来酒水会跳舞啊！真美！

“知道这杯酒为什么叫七生七世吗？”钟红一边调酒，一边娓娓道来。她含着笑，明眸善睐。她的手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的舞动，酒水像突然有了灵魂活过来似的飞翔、跌落、盘旋、回荡……

“第一世，女为狐，生是周室世子。生为匡扶社稷而亡。”瓶中的酒水仿佛在呼啸，像晚霞一样染红了玻璃杯底。悬浮着的那几缕，像鲜血晕出的红梅，触目惊心。

“第二世，生为义士，女为侍婢，双双死。”

“第三世，生为女身，女做别家的夫郎。”

“第四世，生与女共为狐，遭猎户捕杀，生死。”

“第五世，女苦守几百年，生已过轮回，化为人，大悲殉情。”

“第六世，生负女，女死，生疯癫。”

“第七世，第七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