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姗待桃子,就如同一个母亲对待自己的孩子,又像一个姐姐对待最心爱的弟弟妹妹。雨姗低声地道:“五年前黄河泛滥,桃子跟着逃难的百姓四处流浪,逃难途中母亲病逝。她姐姐为了安葬母亲就把自己卖进了青楼,不到两年她的姐姐也病逝青楼。老鸨见她生得有几分清秀,就逼桃子卖身接客,她半夜从青楼里逃了出来。那天天很冷,当有人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冻得就剩下了半条命。她昏迷的时候,不停地说:宁死也不为娼女。一个弱小的女子,身上又怎能担负太多的东西。没人愿意背井离乡,也没人愿意逃亡,那天我就告诉自己,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会带上桃子。”
章诲看到了她眼里的怜惜与柔软,合上书本,道:“那你的故事呢?”
“就当我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好了。”
章诲可不信,哪有孤女穿戴得这么体面的,哪有孤女会有如此的逼人气焰。
“十年前,我的父母亲人都在晋阳灾民暴乱中死了。”
雨姗想到那一张张鲜活的面容,再也见不到,再出现只能是她的梦里,心便剜割一般的痛,当年深夜一别成永诀。再相见,她和柴迅看到的只是三具焦尸,从母亲的佩物她方才识出,那是一种刺骨惊魂的骇痛,每每午夜梦回,忆起母亲的惨死,她的身心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