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宫筱婼这才从沉睡中,昏昏然的醒来,睁开眼,便是完全陌生的地方,明黄色的琉璃帷帐,宽大的龙床,冰蚕丝的被褥,心中已然猜出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这玥国的旧宫,只有赫连斩云才能用这样的东西。
微微转过头,脖子便是一阵酸痛,回想起在轿鸾中的那一幕,宫筱婼蹙蹙眉,宫静澜那一棍子可是卯足了劲儿打下去的,虽然她是自小娇生惯养,可总不至于出手这么轻,再者,轿鸾是赫连斩云叫人准备的,就凭她一个弱女子,怎会轻易的藏在里面?
叫她准备跳舞的人是他,可从中阻止的人也是他,赫连斩云,她真的是越来越不懂他了。
宫筱婼正暗暗思量着赫连斩云的用心,正在这时,殿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门外走进一个身着浅色宫装的女子,手中捧着东西,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一双灵动的眼睛,很是机灵。
秋语放下手中的东西,一转身便看见了宫筱婼,见她双眸清明,应该是彻底的清醒了,笑着走了过去,看着她,神色很和善。
“你是赫连斩云派来照顾我的么?”
宫筱婼问道,一边细细的打量着她,素净白皙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虽然算不上是美人,但也是很可人的,她的脸上带着一股能感染人的灵动力,很轻易的便能打破人心里的防线。
秋语点点头,躬身扶起宫筱婼后,退后一步,做着手语,问道:“姑娘,您要不要喝点儿茶?”
“你......你不会说话?!”看见她娴熟的动作,宫筱婼忍不住吃惊地问道。
但话一出口,又有些后悔,脸色浮现出尴尬的神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就像她,她的伤,她永远不想被别人提到。
“没关系。”秋语不甚在意地摇摇头,继续用着双手,代替着自己的话语,这样的事,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她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你会写字么?”宫筱婼红着脸,不好意思的开口,“我......我不懂哑语。”
只是,在低眸的一瞬间,微微掩去了眼底的一抹复杂的光芒。
点点头,秋语起身,走到早已准备好的笔墨纸砚旁,细心地铺好纸,拿起浅搁的狼毫毛笔,极其熟练而又有规章的蘸墨,笔尖饱满的吸着墨水,轻轻地运行,便是行云流水般的字迹,慢慢的铺开在纸上,隽秀的字,展现了写字人的心灵之气,小家碧玉般的感觉。
写好后,秋语搁下笔,将纸捻起,走到宫筱婼身边,递与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