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尘,不要跑嘛!快回来,你不能这样对我!”清脆的童音在山谷中阵阵回响,惊起一片密林中躲藏的麻雀。在体力测试中成绩永远排在最后面郁尘,像是激发了体内的潜力,用惊人的速度从寝室冲出,准确无误地绕过长廊及操场里的障碍物,往人烟稀疏的山谷跑去,瞬间便没了影儿……
室中的另外两名男子抚了抚手臂上暴起的鸡皮疙瘩,略带同情地望了望室外还没平息的烟尘,然后见怪不怪地各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被所有人抛弃的可怜虫,我,上官离,则哭丧着脸蛋可怜巴巴地站在门口,犹如我见犹怜的望夫石。不过我望的,是紧捏在郁尘手中的那张珍贵的单子。
“天理何在呀?你们的心真是石子做的吗?怎么忍心看着你们可爱的师……呃,那个,可爱小离同学遭受如此的厄难而袖手旁观?”本来我想说师叔的,不过为搏同情还是及时打住。世间上最悲情的哭诉也莫过于此,对世间还抱有幻想的我试图捕获一些不知道是否还存在的同情心。
回答我的是一个虽柔软但力道十足的大枕头。
“省省吧,这招已经不见效了!”离洛拍了拍不存在灰尘的双手,继续整理他那张只有被子的小床。
木啷则手捏枕头呈可疑姿势站立着,在眼到我注视的目光后慌忙扭过身子,整理起那张已经收拾得很整齐的床铺。
“你们都不疼我!”我抽噎着爬上床,用被子把自己整个人卷起来,打算以沉默来对抗那不公正的待遇。
不久,我便听见木啷无奈地叹息一声,然后眼前一阵光亮,被子被掀开了,耳边又传来啷哥哥那万年不变的叨唠:“黑小子,你这样下去真的不行哩,都学习一年了,每次玄学知识的测验都不及格,火师叔的脸都快被你气成黑面神!我们不帮你作弊是为你好呀,不要再虐待郁尘了……”
“这能怪我么?”我一咕噜翻身坐起,顺势把闷得我满头是汗的棉被推开,“我天天都在努力学习,可就是记不住那些口诀与咒语啊!每次看完书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这样怎样能考试啊?我已经尽力了……”说着,便趴回枕头上抽动着肩头。
“嗯,确实也太可怜了。”木啷那不值钱的同情心又开始泛滥,“这样的话……”
我心中窃喜,竖起耳朵聆听一齐对我有利的消息,可是……
“到现在你还会被他那一成不变的技俩骗倒么?真不是一般的白痴。”冷冷的声音慢悠悠地传来,饱含着讽刺与轻蔑,击碎了我满心的期待。“敢问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有认真学习过?他哪一堂课不是涎着口水说梦话的?”
……
好吧,我承认这就是我现在的生活,在狭缝中生存的人总要寻找属于他自己的生存之道,尤其这人身边充斥着变态级别的高手人物时……
“作弊,留堂挨骂;留堂受罚,作弊;耳朵受荼毒,身体受摧残……看来还是作弊好!”我一片片地撕下文茎草的叶子,但似乎选错了求卜对象,这种叶子多如牛毛的草科植物实在不适宜用来问卦。
“噢,烦死了!”沮丧地把那株在我荼毒下叶片也几乎没少过的文茎草砸在地上,就势将脑袋搁在书桌面,愣愣地盯着黑板上的那块大圆饼。
咦,怎么在黑板上画了一块圆饼?真是的,今天的早餐没吃好,还没到晌午我就饥肠辘辘了,谁这么无聊用这东西来引诱我?突然,那块烙饼又变作小冰那张没有表情的臭脸。其实,他像烙饼吗?
“上官离,请擦干净你脸上的口水!”站在讲台上的火师兄尽其努力强忍着那触势待发的怒气,咬牙切齿地对着教室咆哮,打断了暇想连连的我。
我用数秒的时间调整好眼睛焦距,终于看到一张杀气腾腾的脸在我面前无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