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跪坐在前院细细的剪弄着花枝，仿若全然不知道外面的风云般。西悦找来的时候她依旧如从前般嘴角微翘，看着西悦眼中的神采飞扬。

“什么事这样匆忙？”她敛眉问道。

“你不想活了么，竟是生生的将夏家灭了满门，你近来怎么越发的不冷静了。”

柳如烟放下手中的刀具，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随意道，“这样不好么，早该有个了结。”

“你这样会害死自己。”西悦急道，满脸的不赞同。如果她一开始知道柳如烟的行动，她肯定会加以阻止。轩辰泽本就已经开始怀疑，如今这样明显的灭了夏家，无疑是自曝身份，没有半点好处。

“西悦，这些年我早已将生死看淡，你看如今，仇我也报了，我就是要夏月独自活着，让她日日的想起她的家人是如何为她惨死的，让她饱受良心的煎熬与谴责。”柳如烟默然道，她就是要给自己一个交代，可以让自己满意的结局。虽是有些仓促，却终是完成了当初了誓言。如今，她便再没有理由，可以留在他的身边。

“西悦，倘若我有什么不测，不要管我，自己保命便是。”她淡淡开口，眼中一片安定。

西悦静静的看着这个风轻云淡的女子，她有太多的包袱需要独自承担，如今是不是会觉得轻松一些。“柳，如若保护不了你，我也回不去。”

阳光下，好看的笑意洒满她们的脸庞，她们都是一样的人，内心黑暗的没有温暖。

太后殿内，轩辰泽跪在太后床前查看着她的情况，只见太后像是痴傻了般，嘴里只喃喃道：“柳如烟……哀家小看了你……哀家小看了你……”便再无其他言语，双眼始终不曾在轩辰泽脸上逗留。

“母后，是朕不好。”他轻声说道，喉咙哽咽。

“皇上切勿太过伤心，太后想来只是刺激过度，过段时间大概会好起来。”杜仲在一旁安慰道，轩辰泽的心里该是怎样的自责。

他起身转身离开，不忍再多看一眼母后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庞。从小自己虽是极恨母后对自己的冷淡与疏离，但当自己真正看到这样的母后时却又止不住的心痛。

御花园内轩辰泽与柳如烟不期而遇，他们迎面相向，彼此凝视。

他朝她扯开一丝笑容，“这宫中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如烟却该是如从前一般，没有半分变化。”

柳如烟只低头一笑，眼里满满的忧伤被自己用力的掩饰下去。她不该脆弱，也绝不允许自己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