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尘接过盛满药渣的罐子,无需看,红花有特异香气,一闻便知。她一闻,这药渣里果真掺有少许的红花。只是紫苏是懂药理的,红花有活血通经的功效,她没有理由往里面放红花,如此说来只有一个原因,定是有人趁其不备下了药。
她看向一旁有些诧异的紫苏问道:“紫苏,你煎药的时候可曾离开。“
紫苏似乎恍然大悟,道:“小姐,我煎药的时候,穗儿来过,说是你有事情找我,我就让她帮忙看着,我自己离开了一小会儿。”
落尘意识到这件事可能和穗儿有关,便道:“如此说来下药之人很有可能是穗儿。”
韶华闻言,也对身边的赵嬷嬷说:“赵嬷嬷,去把穗儿带来问话,顺便搜搜她的房间,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
一听穗儿的名字,凌尉驰便有些神色异常。但却依旧沉默,他不习惯在长辈面前侃侃而谈,他通常只在女人堆里能说会道。
没过多久,赵嬷嬷果真从穗儿房里搜出大量的红花,赵嬷嬷把她人也来了。
余氏厉声问:“穗儿,你好大的胆子敢往二少夫人的药里下药?”
穗儿哭着道:“回侧妃娘娘。奴婢只是一个丫头,怎会知道红花是打胎药,又哪里有胆子敢在二少夫人的药里下药。奴婢一切也只是听命于小姐。”
余氏问:“你说什么?是你家小姐叫你这么做的?”
穗儿露出一副可怜的小白兔样子,道:“是,是落尘小姐吩咐奴婢加的红花。”
落尘看向穗儿,这个姑娘一直心机就重,因此她不喜用她。却想不到她开口便冤枉她。想来她也是受了凌若诗的指使吧!不然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知道红花,也不可能来冤枉她。
她义正言辞的道:“简直一派胡言。母亲,姨娘明鉴。落尘有三点可以证明穗儿在说谎。一是我无害二哥孩儿的动机,二哥与我平素并无过节。
二来我无这样蠢钝。众所皆知,这药方和煎药皆出自我倚兰阁,我怎会傻得做此事,难道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三则穗儿并非落尘最信任之人,若要吩咐,落尘自会吩咐紫苏做此事,哪里轮得到她穗儿。所以这事绝非落尘所为。”
余氏觉得有几分道理,但她因为恨着落尘,哪里肯听她的辩解,正欲大声斥责落尘,却被韶华抢了白。
只听韶华道:“落尘此话有理。落尘向来懂事,而且聪明,是不可能做出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之事?说吧,穗儿,你为何要陷害你家小姐。”
开始穗儿还能睁眼说瞎话,但到底是心虚。现在见到落尘说的话字字在理,又有王妃撑腰,穗儿有些慌了。
她看了一眼神色自若的凌若诗和她身边的嬷嬷,想起那日嬷嬷对她说的话。若是事情败露,她们可以帮她照顾她的家人,让她放心。
她道:“我是王妃拨给小姐的大丫鬟,可是小姐心里只有紫苏,还把我大丫头的身份夺了去,叫我怎能不寒心。”
韶华继续追问道:“就算如此,你也不能害了二少爷的孩子啊?”
穗儿再看了一眼始终不肯站出来为她说话的凌尉驰。
见他眼中除了厌恶和憎恨之外,并无半点留恋,这一刻她仿佛醒悟了。
她知道自己痴心妄想,他根本只是始乱终弃,对她没有一丝感情,而她居然傻傻的以为他会纳她做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