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style="float:right;height:600px;width:1px;">
<div style="float:right;height:250px;width:300px;clear:right;margin:25px 12px 12px 0">
殿下如花臣似玉,057 险象环生(万更跪求首订!)
我的话让墨痕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后他慢慢地点了点头,“……好。爱睍莼璩”嘴里说着好,他却垂了睫,低着头,整个人突然间落寞而又清冷。他没有再看我,一眼都没有,那双总是含笑的狐狸眼盯着地面,他的语气很轻,很轻,“我不会让任何人把你带走。”
话音落,他头也不回地转了身,大步走向了晨光熹微的大殿门口。
望着他英挺修长的背影,我忍不住愣了愣,他不高兴?但我完全没空多想,因为,一袭妖娆的紫衣,已经,赫然出现在门口。
楚瓷。
全大楚最最受宠的皇子,四殿下,楚瓷。
被害人苏薇痴迷的粉丝,情伤者,楚瓷。
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的心忍不住便“咯噔”了一声。
楚瓷果然托大,大概是料定了我们插翅难飞,他竟然没有带一个护卫,而是单枪匹马地就走进了殿来。这个全大楚最最尊贵的皇子阴沉着一张清俊的脸,整个人明明俊美非常,此刻却像是一只强压着满腔恨意的兽,他进殿时先是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目光微斜,扫到床榻上面昏迷不醒的楚砚,他突然间勾了勾削薄的唇,整个人瞬间就显得锐利而又阴冷!
我看着他,忐忑不安地看着,袖子底下的右手暗暗攥成了拳,我命令自己的语气尽可能的镇定,“我们不是杀害苏薇的凶手。”我直奔主题,率先将自己的立场表明。
楚瓷原本正要落座,听到我这句,他的动作不由得顿了一顿。抬起眼,看向我,那双漂亮绝伦的桃花眼里,是足以冻死人的冰冷,“你同我说这些无用。”
那么对谁说才有用?
“刑部。”
刑部掌管一国刑事案件,刑部专审罪大恶极的犯人,楚瓷他,他……他是铁了要把我们送进天牢的心!
眼看着楚瓷冷酷到近乎平静,我的脸色终于变了,抬手指住床榻上的楚砚,我的语气是掩不住的激动,“他现在正昏迷不醒!”
开玩笑,天牢哪里是人呆的地儿?楚砚已经被高烧折磨成了这样,再进天牢哪还有命?
楚瓷冷笑,“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为何不想一想可怜的苏薇?”
苏薇……
说到心上人的名字那刻,楚瓷的声音有着明显的起伏,像是哽咽,又像是隐忍,还夹杂着那么一丝丝咬牙切齿的恨……显而易见,他同样在极力压抑着自己几乎失控的心情。
我能够理解他的心情,但我不能够接受他的决定,“你这样是在迁怒。表哥。”为了能够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我把这个称呼咬得字正腔圆,“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我们身上,做这些无用功,你为何不去抓真正的凶手?”
“无用功?”楚瓷笑得寒冷如冰,“真正的凶手就躺在你的身后!”
他咬定了楚砚就是凶手,这真是让我十分的蛋疼,“我要怎么说你才肯相信不是楚砚杀的苏薇?”
“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相信。”楚瓷黝黑的眸中是恨,是痛,还有那么一丝灼热而又扭曲的狂热,他盯着我,一字一顿,“楚砚他必须死……因为,我必须要杀人!”
我的心口狠狠一震——楚瓷他,他,他这是要拉楚砚为苏薇陪葬!
我怔怔地望着楚瓷,望着他清冷决绝的脸,也望着他眼中阴狠的杀意,只觉得后背一阵又一阵的发冷。预计失误,我太低估了楚瓷对苏薇的喜欢程度!我原以为他虽然喜欢苏薇,但这喜欢也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内,毕竟他能够一边暗自神伤一边为苏薇的幸福考虑不是?可我错了,错得彻底:楚瓷能够接受苏薇嫁给别人,楚瓷能够接受苏薇不喜欢自己,但是他接受不了苏薇的死!
我的脑中混乱如麻,一团浆糊,飞快地思索着该怎么继续与楚瓷交涉,可是这个痛失心爱女子的俊美男人却已没了耐心,他看着我,站起了身,冷冷地说,“我要杀的只有楚砚,此事与你无关,魏绵,你莫要跟着掺和。”
意思是说他不准备把我连坐?这话听得我真是受宠若惊,但我并不感动,我盯着楚瓷,盯了一阵,然后我一字一顿地问他,“所以你非杀楚砚不可?”
“不错。”他答得斩钉截铁。
“呼——”我突然就呼出了一口气来,有些失望,又有些讥讽地说,“那么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楚瓷没有开口,但眼睛里分明是这么问的。他原本站起了身,正要吩咐殿外的侍卫进来将楚砚拿下,听到我这句话,他的动作不由得停了。
我看着他,故作镇定地看着他,天地良心我的胸口其实疼得要死,我的后背统统都是冷汗,但我笑着,故意笑着,我用轻蔑而又鄙夷的语气冷嘲热讽地挑衅着他,“我明白了你对苏薇的感情是多么的虚假,我明白了你这个人为了利益多么的不择手段,我甚至明白了苏薇有可能根本就是被——”
我挑衅的话语没能说完,因为,我的喉咙被卡住了——前一刻还立在窗前的楚瓷像是鬼魅一般的突然逼近了我,他满脸滔天的怒气,单手扣住我的脖子,恶狠狠地骂,“你小子胡说什么!”
我确实是在胡说。
也正是在方才的一个刹那,我想到了楚瓷的喜好——他喜欢豹。豹子是兽,野兽狂傲,每个人的喜好都多多少少能够代表自己的一些性格特点,那么,楚瓷的性格特点……就是自大。试想,一个狂傲而又自大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容许别人污蔑他呢?这一点,恐怕是身为天之骄子的楚瓷,唯一的软肋。
“苏薇她……她……”纤细而又敏/感的脖子被楚瓷修长的大手卡着,我的脸颊涨红,呼吸都困难起来了,可我笑着,轻蔑而又鄙夷地笑着,我一面笑,一面盯着楚瓷暴怒的眼睛,不怕死地说出一句绝逼是找死的话,“苏薇她……莫非……是被你杀的?”
“嘭”的一声,楚瓷手腕一抬,我像个烫手的山芋一样直接被他给丢出去了!
身子撞上硬硬的屏风,疼得我几乎要驾崩,楚瓷已鬼魅似的扑过来又揪住我的衣领了。“魏绵!”他咬牙切齿地盯着我,眸子里几乎要喷出来火,“你他妈到底在胡说什么?!”
他怒了。愤怒,暴怒,狂怒,怒到只会重复自己方才说过的话……我押对了。
一击得中地踩到了这个男人的痛脚,我很是欣慰,只可惜力度还不够,不够他把朝向楚砚的杀意统统都朝向我……于是我继续找死兮兮地说着,“不……不是吗?”衣领被他揪着,我气息不畅,说出来的话断断续续的。为了能够更好地激怒他,我艰难地扭了扭脖子,从他的手中挣开了一些,这样说出的话终于稍稍地连贯了,“你喜欢苏薇,却得不到她,表面上装出一副宽容大度默默付出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的玛丽苏样儿,实则心底嫉妒惨了吧?你喜欢她,所以你要霸占她,可你霸占不了,所以干脆就毁了她,但毁了她还不够,你突然想到,可以利用她的死来除掉——”17722635
“啪!”的一声,一记凶狠的耳光打断了我的话。“我没你想得那么龌龊!”楚瓷双眸猩红,彻彻底底地被我给激怒了。
他娘的那一记耳光可真是狠啊。我被他扇得脸颊一偏,嘴角渗出丝丝嫣红的血,左耳朵嗡鸣得像是要失聪了。眼前突然一黑,看到的全是星星,我连大气都还没有喘匀,衣领再一次被这个暴怒的男人给揪紧了。
“魏绵。”楚瓷离我好近好近,近得鼻尖几乎贴上我的鼻尖了,可明明是如此亲昵暧昧的姿势,他却是在向我下着死亡的通牒,“你以为你是我的表弟,我便不舍得杀你了吗?”
哈哈哈哈,他这句话是专门用来搞笑的吧——表弟?表弟算个球啊!楚砚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你不也准备杀得很有激情很有节奏吗?我咳了一声,咳得心肝脾胃肾都是疼的,心知自己能够勉强保持清醒的时间不多了,我瞪大了眼,刘胡兰似的恶狠狠地瞪着他,我很是有骨气地说,“有种你就杀了我啊!”
楚瓷咬着银牙,“你真当我不敢?”他冷笑一声,手指狠狠一勒,我的脸立刻白了。
痛苦。
很痛苦。
一种几欲窒息般的难过迅速笼罩住了我,我一面下意识地踢着双腿挣扎,一面胡乱摸索着自己的衣袖,然后,我找到可以救命的东西了。手腕缓缓抬起,指间携着锐器,我突然间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牙,拼尽浑身残存不多的余力,将指间的东西用力扎进了楚瓷的手臂!
一击得中,楚瓷的整个身子都僵住了。这个已经被怒气冲昏了头脑的男人完全没有防备我会突然间偷袭,他勒死我的动作终于停了一停,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
那里,一根尾端轻轻颤动的银针,正扎在他的肉里……
楚瓷抬眼看我,动作很慢,眼神已渐渐开始迷离。我基本也耗尽了力气,便不再牙尖嘴利地激他,而是气若游丝地解释,“没毒,别怕,我们凉州抓熊,都用这个……”
“噗通”一声,前一刻还猩红着眼要杀死我的男人,一言不发地趴到我身上来了。
我痛得闷哼一声,耳畔却听到了殿外的厮杀,我忍不住咧开了嘴,无声地笑了——不愧是我的墨痕啊,他知道我终于搞定了楚瓷,所以这才放心大胆地动手了吗?那些侍卫……他和阿逸,应该勉强可以对付的吧?
被人高马大的楚瓷压着,我只觉得牛头马面都在亲切地朝着我招手了,眼前一阵又一阵的发黑,我心想,好累啊……
胸口刚才好疼,是肋骨被楚瓷给压折了吗?
唉,压折就压折吧,只是,我的胸已经足够先天发育不足后天惨遭束缚了,拜托,不要再把它们压得更小了好吗……?怀着如此忧国忧民的念头,我闭上了眼,陷入茫茫一片黑暗中了。
*
我再醒来,已经是半夜了。
嗯,没错,根据言情小说十大万能(狗血?)定律之一——“女主是绝逼不可能那么早就死的”,我华丽丽的,醒过来了……
醒过来后,我才发现,我躺在一张床榻上面。四周很静,隐约能够听到烛花爆裂的声音,这也正是我判断出此时此刻是半夜的原因,然后,我想要动,却动不了,这才发现:哦,我的浑身上下,都被绷带给缠着啊……
就这么的,被缠得好似一具木乃伊似的我又试了试,却仍是徒劳无功,完全不能动弹,我便很识时务地放弃了。身子不能动,但是眼能动,我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将视线范围内的东西统统打量了一遍,然后,我做出了判断:哦,我已经回家了啊。
是的,这里是我的家,将军府,三少爷的房间。我想了想,又想了想,可还是死活想不出来我是怎么由一个将要被牛头马面带走的人回到自己的床上cosplay木乃伊的,然后,“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从外给推开了。
有人在外里走,脚步很轻,很轻,然后,转过屏风,他看到了我,我也看到了他。
——我爹。
想来是我此刻的木乃伊装扮太过新潮,潮得我爹脚步一顿,眼眶居然瞬间就红了。“绵儿。”他的嗓音哽咽,快步上前,一把就抓住我的手了。
——呃,好吧,是“一把就抓住我的手位置处的绷带了”。
“还疼吗,绵儿?”我爹眼睛微红地问我。
疼啊,很疼啊爹。我扁了扁嘴巴,眼泪“哗啦啦”地就下来了。
“不哭,不哭……”我爹忙给我擦泪,粗糙的指腹摩挲着我的脸颊,这个在战场上从来都没红过眼睛的将军,面对我的眼泪,居然无措得像是一个小孩儿,他边为我擦泪,边面含赞赏地夸奖着我,“绵儿很好,绵儿很乖,绵儿这次做得很不错!”
十五年来,我从来都没听到我爹用排比句式夸奖过我,于是我受宠若惊了,抽抽鼻子,我不确定地望着我爹,“是吗?”
“嗯。”我爹点头,眼角都是慈爱的笑了。
我好开心,再抽了抽鼻子,问,“他呢?”
这个他,当然是指楚砚了。
我爹听得懂,他道,“也被接进了府里,爹已请了最好的大夫,为他诊过病了。”
听到这些,我心中一安,只觉得自己受这些疼统统都值了。“我什么时候能去看他?”好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等你能下地吧。”
“我什么时候才能下地?”
我爹被我猴急的模样给逗笑了,他抬手,刮了刮我的鼻子,“那要看你肯不肯乖乖养伤了。”
说起养伤,想到受伤,我顿时笑不出来了,“爹,楚瓷他……”
我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措辞,我爹已淡淡地把话头给接过去了,“四殿下滥用职权,私自率兵围堵六殿下的寝宫,已经被陛下责罚禁闭思过了。”
原来楚瓷是私自包围梵音宫的?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情略好一些,但还没忘记另外一件事情,“苏御医为什么要开假药?爹,难道他是楚瓷的人吗?”
仔细想想,苏御医的行为也确实够可疑的,他明明是一个医者,医者仁心,该不会无缘无故开假药的。再说了,他故意害得楚砚高烧不醒,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我想不通,便眼巴巴地望着我爹,我爹的脸色略微变了一变,然后他低下头,沉默。
他一沉默我便知道了:哦,又是秘密,他怕是又不肯对我说。
事到如今,我爹居然还瞒着我,我的心中有些郁卒,便瘪了嘴,哀哀怨怨地瞅着他。我爹大约是感觉到了我的怨念,他沉默了好一阵子之后,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抬起眼,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绵儿,还记得爹曾对你说过崇英城里有爹的宿敌吗?”
“记得。”那次我想进宫当太监,去求他时,他确实对我说过。
我爹叹气,“若爹没有料错,苏御医……该是他的人吧。”
他?“谁是他?”
“当朝宰相,沈熙。”
沈熙。这个名字我听过。楚砚的表姐沈悦的爹……突然之间,我恍然大悟了:哦哦,我说我怎么就那么讨厌沈悦呢,原来,我们从上一辈就不对盘了啊。
难得我爹终于不再藏着掖着,我眨了眨眼,问我爹,“您为什么和沈熙不合?”
我爹又默,默了好一阵才说,“十五年前,爹曾经犯过一个大错,从那之后,便与沈熙形同水火。”
十五年前?那不就是我爹贬官凉州的时候吗?骤然想到阿逸那句“十五年前的仇恨”,我的身子忍不住绷了一下,“爹也是因为那件事才贬官的?”
“不错。”
“您都做了什么?”
的后着个会。我爹沉默。
这一次,他沉默了很久,最终也没有再往下说。
我想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十五年前我爹曾做过一件大大的错事,这件错事不仅让他贬了官,让他和沈熙不合,还对楚砚造成了伤害。一件事,造成了三种结果,不对,是四种结果——这也正是我们家亏欠楚砚的缘故!但是,到底是什么事,我爹不肯说。
我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算了,每个人都会犯错,每个人也都不喜欢提起自己的错,比如我,我不是也偷偷瞒着我爹,原来,九岁那年推我摔落悬崖的少年,居然就是楚砚吗?想到这里,我释然了,便也不再穷追猛打,而是换了个话题,“沈熙为什么要害楚砚?”
如果真的如我爹所说,苏御医是沈熙的人的话,沈熙明明是楚砚的舅舅,嫡亲舅舅,为什么要害楚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