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梵音宫里寂静无声,药香浓郁,各种草药“咕噜咕噜”地在药罐里面炖着,锦榻上面,我仰面朝天,睁着眼睛在思考人生,楚砚则身子侧躺,手搂着我,下巴在我的肩窝处枕着……这明明是一副多么温馨多么感人多么夫唱妇随的场面啊!奈何,半步开外,却矗立着一尊黑乎乎的铁塔。
这铁塔一手持扇,一面给煎药的炉子扇风,一面双眼炯炯有神地紧盯着我……
我真心是无语凝噎——阿逸啊阿逸,你未免也太高看我了吧?我他妈肋骨都快被你给摔折了我还有轻薄你家殿下的能力吗?
天地良心,没有人喜欢被别人监视的感觉,于是我咳了一声,对阿逸说,“我什么都不会做,你放心吧。”
阿逸冷哼一声,重重地给炉子扇了两下风,他瞪我一眼,黑着那张平凡无奇的脸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姓魏的,我告诉你,今晚你休想我离开这儿!”
他说的“这儿”,是指我和楚砚所在的床榻旁边。没错,真的真的就是“床榻的旁边”——
阿逸也真是有种,煎个破药,他把炉子罐子统统搬进殿里也就罢了,居然还寸步不离地守在我们的身边,他到底是有多不放心我啊?这种被人当做重点盯防对象的感觉很不愉悦,于是我便无语地朝他翻了一个白眼,阴阳怪气地说,“你也不怕把你家殿下给熏着。”
“熏着也好过被你这种人轻薄!”阿逸冷笑得干脆利落。
瞧瞧,瞧瞧,我刚才说什么?这小子绝逼是针对我!恰好我这种人还真就不是怕跟别人吵架的主儿,于是我便也来劲了,“我这种人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