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笑了。”黄濑拽住他的手腕,“你干嘛这样笑?你为什么要去看他?自虐么?自己一个人凄凄凉凉地住院,他却家庭幸福,你为什么还要笑?”
他唇边的笑不减反增,“我爱的人家庭幸福,这才我笑的原因。因为……”他低下头去,“万一有一天,他知道我死了,会没那么伤心。”
那样温柔的一个人,要是知道了自己的事,该会有多难过。
怎么舍得呢。
黄濑怔住了,还想再开口,却被身后的黑子扯住了后领,制止住了他的动作。
黄濑心中抓狂,究竟是怎么了?这人疯魔了不成?像是看懂了他的想法,他道:“我没疯。我只是自己爱着的那个人,现在正在幸福着。”
“黄濑君,你知道吗?真正的爱不是抓着不放,而是在可以放手的时候,勇敢放手。即使你最后痛的全身发颤,那也是快乐的。”他看向窗外,阳光刺得他有些头晕,感觉胃也有些抽疼,“这条路能不走就不走,明白吗?”
又让他不要轻易放弃,又告诉他这条路不好走。
自己还真是矛盾。
但是,作为同病相怜的人,没有努力过,又怎么知道不行呢?
黄濑心一动,低头看着他,心里明白他这是在劝自己,他看了黑子一眼,而后惨淡一笑,“谁知道呢。”
“你们在说什么……?”黑子皱了皱眉,一头雾水。
怎么说着说着,自己就听不懂了?
两个人都没有回答他的话,室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黑子直觉两个人有事瞒着自己,但也明白现在问了,也不会有结果的。
于是,他也沉默了。
胃中的绞痛越来越明显,他的右手抚上了自己的胃。黑子眼尖地看到了他的动作,眉一皱,“黑
子先生,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想笑着说还好,但绞痛倏然加重,让他瞬间冒出了冷汗,连话都说不出口。黄濑一见不对,立刻按铃。
黑子一个箭步,迅速扶住了对方,一叠声地问:“黑子先生,你胃痛吗?”
他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黑子的身上,黑子却完全感受不到他的重量,对方轻得仿若一张薄纸。
他本想开口,谁知他立刻推开了黑子,扶着墙头就开始干呕。黑子撞到墙上,右半边的身子微微发麻,此刻却顾不了许多。
又上前扶住了他,抽出面纸,擦拭着他的嘴角。
胃痛得不行,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般,他的眼角溢出了泪花,脸色苍白地几近透明。
一群医生和护士进门,立刻围了上来。医生边动作边道:“黑子先生,感觉怎么样?”
“木村小姐,请给他注射镇痛剂。”
“是。”
医生准备着,又对一旁的两人说,“两位先生,请出去。你们在这会妨碍治疗的。”
“病人是并发消化道出血。”
两人依言出去,隔着玻璃直直地盯着里头的情况,心焦地不得了。
这是胃癌中期的普遍状况。
头晕、心悸、呕吐等现象是常见症状,相当地辛苦。
有时候,黑子和黄濑看见他胃疼的时候,都会觉得恐怖。
第一次,离这些生命杀手如此靠近。
两人不由地心慌起来。
那个人,会不会死……
“很辛苦吧,都疼成这样了还忍……”
一阵呜咽声从屋内传了出来,黑子的声音停止了,两人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屋内那个一直微笑着的男人哭了,哽咽到痛哭失声。
透过玻璃,两人看到对方咬着手臂,哭得鼻头通红,哭得全身发抖,温雅的形象早就没了。
也是。
经过那样强程度的治疗,再健康再美丽的人,也经不起这样的折磨。
别人都以为他是因为疼痛而哭的,只有黑子和黄濑才知道,他是为了那段求而不得的感情而哭的。
黑子轻声说:“能哭就好。哭就是开始痊愈的象征。”
“是吗?”
哭,就是开始痊愈的象征吗?
黄濑扯了扯嘴角,不置一词。
作者有话要说: 主持人:请问星期一会干什么?
黄濑:吃饭睡觉看小黑子。
主持人:星期二呢?
黄濑:吃饭睡觉看小黑子。
主持人:星期三…行了我知道了…吃饭睡觉看小黑子。
黄濑:错!是吃饭睡觉干小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