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颜校尉有请”
“颜校尉….知道了,你下去吧”
齐渊转过身,道“夫人,我还有些事出门一趟.这几日车马劳顿,你先去休息吧.”
“若有要事,你便去吧.不用挂念”
齐渊点点头,牵过马,匆匆离去
颜校尉?婉仪暗衬,这校尉一职是东厂档头办事官,负责侦缉察访.东厂的人找相公会有何事?.
思儿推了推发愣的婉仪“小姐,快进府吧.公子说不定一会就回来的,小姐等会儿好好上榻躺会儿,这几日坐马车可真累得紧..”
“这几ri你也累了,今日就不用随身侍候,回去好好休息吧.”
“小姐,今日若是不当值,可否允思儿回趟家?”
“那有何不可.今ri你自己做主便是.”
齐渊策马前行,至京都东安门停下.微蹙的眉有些心事仲仲,但还是果断地下马前行,狮口大门,红漆的大字,上书“东厂”两字.齐渊走进厂内,有丝丝寒气,这个地方自己来过不止一次,总让人感觉心中发怵.熟悉地走进东厂外署大厅,大厅的左边供奉悬挂着岳武穆画像一轴,以示对岳飞的恭敬。厅后是砖砌的影壁,上雕狻猊等秉公无私的神兽和狄梁公断虎伸张正义的故事——此等画像和浮雕,真是别有深意。大厅西边建有一座建筑别致的祠堂,祠堂内供奉着历朝历代掌管东厂的厂主职名牌位。祠堂前坐落着一块牌坊,坊上题匾:百世流芳。就在这流芳百世的坊后稍南一些,有一座人间地狱的牢狱,一切东厂缉办的重犯和钦定大案犯人都关押在这里,而轻一些的罪犯则囚禁在署外的狱中。署院西南开有一个门,以便就此出入,向南的外署大堂正门平时则很少打开。齐渊推开那铜筹的大门,里面早已有人等他.大门开了又合,发出沉闷的声响,门外静寂无声,外人根本不知道里面在商谈些什么.
夕阳慢慢地坠下,暮色已经模糊起来,堆满晚霞的天空,也渐渐平淡下去,失了色彩.
婉仪一人在厅内踱步,不自觉的来来回回.
小婢们已在厅堂前燃了灯,婉仪抬眼望了望已然暗下的天际,纤眉微蹙.
齐渊已经去了数个时辰,竟还未回来.莫不是东厂的人寻相公麻烦.
她曾听闻东厂与兵部素来不合,两股势力历来都争权夺势.相公是一介商贾,如今接了兵部事宜,想必东厂也会有所行动,若不然,怎么会无端召见.
“小姐有所不知.东厂那帮牲畜在这东街可是恶名昭著的.那些个番子每天在北京城大街小巷里面活动.打着皇帝的名号,说是为皇上办事.其实都是为自己牟私利.他们常罗织莫须有的罪名.诬赖良民.之后就屈打成招.趁机敲诈勒索.”
往日街上的流言清晰地浮出脑海,心中无端掠过害怕.
“福伯,请帮我准备马车,送我去太傅府”
“夫人,现在已是酉时,快到晚膳时辰,若无急事,莫不等到用过膳再去”
“福伯,吩咐下去,晚膳迟些时候再上,相公去了数个时辰,不见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心中隐感不安,你且去准备马车.”
“夫人稍等,福安这就去备马车.”
太傅府
上官太傅正独自浅酌,偌大的厅堂只余着孤单的身影,桌上余放着一副碗筷.这是十数年来的习惯.
‘清儿,女儿门都出嫁了,就只剩下我们俩了.”
婉仪一进府内,便瞧见这一幕.
“爹.”
上官太傅身影略微一迟疑,
“清儿,莫不是今日喝多了,竟听见婉仪的声音.”
“爹,是婉仪回来了.”
上傅太傅转身,瞧见一身盈紫的身影,这不正是他的女儿
“婉仪,真是你,你看爹喝酒喝的糊涂了.还以为自已听错了.何时回来的?”
“今日刚回京.”
“用过膳没有.若没用过,便与爹一起,少了你在身边,还真有些冷清”
婉仪点点头,坐在太傅身侧.
“去了一些时日,车马劳顿.看你清瘦了不少.”
“只不过晚间休息不妥罢了.爹毋须忧心.”
“今日只是你一人前来,渊儿怎未一起来?.”
“爹,相公刚回京都便被东厂校尉召见,也不知所谓何事.时至此刻都不见归来,婉仪心中隐感不安”
“有此事?”
“婉仪曾听爹提及东厂与兵部素来不合,两股势力历来都争权夺势.相公是一介商贾,如今接了兵部事宜,不知东厂是否会寻些莫须有的名目从中作梗,心下更是担忧?”
上官太傅略一沉思“虽是有此可疑,但不会如此明目张胆,渊儿的解限令,虽是兵部出力,但系皇上亲诏,便是东厂狼子野心,争权夺势,也定然不会在此时滋事驳了皇上的面子.所以,渊儿安全应是无虞的,应是其它琐事.”
“婉仪真是糊涂了,竟未想到这层,相公无虞便好”经上官太傅一剖析,婉仪心中松了口气,顿感心定.
上官太傅见婉仪心定淡笑道“人在心头,定然扰神,女儿真是长大了,懂得在意了,你从小失了娘,生性淡泊,爹还怕你对何事都能淡泊……..”
“婉仪也在意爹爹.虽婉仪从小失了娘,爹既当父又当母,婉仪怎么不知道爹从小视我为珍宝,若是出嫁从夫,夫为天,爹便是地,除了孕育之恩,更是我人生的后盾,我在意相公,也在意爹.”
“好女儿,我的清儿生了个贴心的女儿.”上官太傅兴起,开怀畅饮.,许是喝了有些时辰,脸颊有些红晕.
“爹,过几日便是冬至了,婉仪也想娘了.”婉仪知道爹平日里很少喝酒,唯独冬至前后,借酒怀念.微醺之时,口上总念着娘的名字.
“好,过几日咱们与你二姐一同前去祭拜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