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铁玄有点为难,朝堂上有人举报的‘有伤文运”而下了那个限冶令不过是个晃子,真正的原因是数月前有人来报,边关有几个部落的鞑子不太安份,招兵买马,大最收购铁器.自己也是为了此事前去调查情况,朝廷已不复当年,自然有所忌惮.想必太傅定是知晓个中情况,因而才会三番二次找自己下棋。若是答应,虽仅需自己一道令可免了问鼎楼的限令,但开了先例,帮了问鼎楼自然会有更多的人找上门来,若其他的同僚也如此,自己又该以何原由堵了幽幽众口,恐怕自己在朝中为官会不甚其烦更别提被人诟病;若是不答应,便驳了太傅的面子,这昂兄虽没有实权,但朝中重文轻武,也是得罪不起的。
“昂兄,此事较荆手,可否容我再思量思量。”
“铁玄老弟尽量便行,若是实在不行,就当我没说过罢了。”上官昂见铁玄面有难色,便以退为进,也不步步紧逼。此事是求助于人,当然也要适可而止。若是求成心切,起了反作用,不就与初衷背道而驰。
齐渊雾般的眸子里闪动了一下,随即平复,依旧镇定自若。
此时,几人一时无人话语,厅中显得有丝尴尬。
婉仪刚虽未插言,但今日来时在马车上已经问过相公事由,对那限冶令也有了些许了解。眼下看铁玄面有难色,恐是真的左右为难。若是想让铁玄出手相帮,无非是得找个合情合理的原由开个先例。
婉仪望了眼棋盘上的格局,思虑片刻道“铁伯伯,婉仪从小听闻伯伯骁勇善战,智勇双全,原还不信,今日倒是让婉仪确信无疑了。”
“哦。。。此话怎讲”铁玄并不确定婉仪要说什么
“爹从小便和我说当年铁伯伯一人匹敌数十倭寇而不败,又指挥若定,仅一队精兵将那些来犯的倭寇全数抓获。见伯伯手上的伤痕便知当时情况有多激烈。婉仪幼时心中都将铁伯伯奉为神明了。今日见伯伯与我爹棋盘斯杀,看那棋局下时已久,步步为营,两人旗鼓相当,平局已定。棋局如战局,足见伯伯精通用兵之道。故婉仪今日确信世人对伯伯骁勇善战、智勇双全的褒扬名副其实。”
“哈哈哈。。。。。抬举抬举了。”铁玄听后心情大好,自己已是到了五十知天命之年,曾经的年轻也过去许久,以前的辉煌战绩能让晚辈景仰心里也是有些许自豪的。
“当时那战的确凶险,我也没有必胜的把握。那些倭寇十分狡猾,深夜来袭。若不是自己谨慎,怕也活不到此时。那夜,有十数倭寇闯入我营地,料想是想施擒贼先擒王之计,欲取我首级。我当时一人力战,也是受了不小的伤。背上被砍了十数刀,战毕后那铁刀都全是缺口。”铁玄想到那战,现在还有点后怕。
“铁伯伯,当时若有一柄利器就好了。您也不至于受那么严重的伤。”
“是啊。当时用的都是铁刀都属于短兵器,性能仍没脱离近战的以直接杀伤为主的范围,受伤的机率会比较大”故而这些年自己也一直在打造一些新兵器,用于作战时使用,以便提高杀伤力。
“铁伯伯,现在的兵器都是兵部打造的吧?”婉仪问道,虽为女子,但身为太傅的女儿,多少有些知晓朝中之事。
“是啊,这打造兵器还耗费我不少心力。”兵部虽然自已生产兵器,但朝中国库吃紧,下拨的物资有限。兵部自己打造的兵器还不如市井上的有些铁器店打造的牢固。若说出去,恐是没有几人会信。
“兵贵神速,精通用兵之道,若是有利器辅之,便如虎添翼了,婉仪倒是有一提议,不知可否一说”婉仪盈盈一笑,眼中尽是睿智。
“但说无妨。”
“婉仪听闻朝中国库吃紧,想必兵部也难免有所影响。这打造兵器需要耗费不少物资,若是物资匮乏断然打造不出上好的兵器。”
铁玄摸了摸络腮胡子,点点头算是认同中。
“我相公的问鼎楼成立至今,其冶铁之术已臻于极致,兵器打造历史也由来已久。现在只因一限冶令而扼其项脖,着实可惜。婉仪心想,铁伯伯可否请求圣上免了赋税让兵部打造兵器的事宜全权交由问鼎楼代理。一来,解了兵部的物资匮乏之困;二来,借助问鼎楼的技术也能打造出好兵器;三来,只此由问鼎楼代理也便于管理;四来,当然婉仪也是有私心的,希望相公的祖业得以保全。”
上官昂听完,朝婉仪投去赞赏的一眼。不愧是他上官昂的女儿。
铁玄思量着婉仪的话,觉得此法可行。那些个权衡利弊分析的清晰明了,头头是道。
“昂兄,你有这样聪慧的女儿真是好福气,虎父无犬女。婉仪,你的提议铁伯伯觉得可行,待我明日问过皇上后便给你答复可好?”
“谢铁伯伯成全。”婉仪盈盈一拜
“婉仪,你若是身为男子,定是国之栋梁。”
“铁伯伯抬举婉仪了。国之栋梁当是铁伯伯之辈,婉仪只不过是心系国家,心系小家的普通女子罢了。”婉仪说的不骄不躁,眼神波澜不惊
“说的好。说的话。”铁玄听了一席话,心中更是对这个晚辈有好感。
“铁玄老弟,那此事我可就托付于你了。”
“昂兄放心,此事我定当尽力。”
“铁玄老弟,那我就放心了,那咱们这棋局。。。。”
“当然是再来一盘。难得今日与你下棋,不分出个胜负哪能收手。”
“哈哈哈。。。。好好好。”
婉仪看着两人兴致高昂,也静静退了出去。
转身回眸,望进那雾般的眸子,四目相对。
是感激,是赞赏,是高兴,是。。。。。迷恋?!
婉仪看不真切,投以淡淡一笑。齐渊自然的牵过手,厚实的大掌传来阵阵温暖。
两人虽未言语,但是婉仪知道此刻的他心情十分好,握着手的力道也比平常大的多。
来时尚早,还不到晌午时分
婉仪带着他去了自己的院落。
一进院落,没有想像中的华丽,拱形的圆门进口一条白色的鹅卵石辅就的小径,院落一禺有大片竹子,竹影婆娑;另一边,阶梯状的种植些许花草皮,虽不多,却大凡是些珍品。推开房门,素雅的房间摆放着许许多多的书籍.没有香艳的脂粉味.只有焚鼎里飘散出淡淡的檀香木的余味.给人十分雅致的感觉。齐渊略微有点疑惑,这不似一般女子的寝房。
“相公,怎么了?”婉仪看着疑惑的齐渊。
“这是你的院落。”
“相公,是否觉得太简单了?”
齐渊不语,算是默认。
“婉仪自小身弱需静养,常卧榻于床,不若别人能尽情戏耍,也不能尽览美景,唯一一次出京去江南游景还差点出了事,此后爹便是更仔细地照看我。偶尔无聊时会寻些书打发打发时间,久了便成了习惯”
齐渊不语,静静地望着脸色比常人略显苍白她。心中闪过一丝心疼。
婉仪淡淡一笑。现在比幼时好多了。
“相公,我记得架上有一本关于兵器的。以前幼时缠着爹讲铁伯伯事迹的时候,特意托人去找来的。现在也不知是否还在?”
婉仪在架上细细的寻找,终在架子的底层找到了一本有些积了灰的书。
“找到了,书还在。”那笑容仿若孩子找到宝藏般雀跃。
齐渊接过书,走上前拥住婉仪,在耳旁轻道:“谢谢你。”
“相公。。。。”婉仪有丝意外,但心头却也不讨厌。
“等我忙完这些事情,我带你去我的故乡看看可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