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夏忍着心里的苦楚和委屈，这些年，风风雨雨也经历了太多事情，回忆一股脑儿的涌出来，全部都那么清晰，她的眼睛里没有泪水，可眼底终究是泛起了红血丝。

这一次煮咖啡，符千夏格外的认真，特别的仔细，毕竟这是最后一次为他煮咖啡，她煮的咖啡也不是特别的专业，但每一次她都是抱着让他喝好，让他觉得好喝的心态在进行着每一道程序。

秦以律坐在原位置上，侧首望去，可看见她的背影，和面无表情的侧脸。

她的动作不紧不慢的，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情绪，这让秦以律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窒闷来，她适才是有注意到他手里的档案的，她应该很明白他是来做什么的，可是为何那样的镇定？

没有哭，没有闹，那样安静的为他煮咖啡。

她是真的变了，或许是时间或者他的残忍让她变得心如死灰……

秦以律此刻心里有些烦躁，一种说不出的烦，这件事他不是一直都在筹划，一直都这么想过，为何真的到了这一天，他却觉得这么不安而烦乱。

莫名的情绪在心里窜动，让他动手解开了领口的玫瑰金的纽扣，似乎想透透气，可并没有觉得有任何的好转。

不一会儿的时间，她出来了，端着热气腾腾的咖啡走到他的面前，轻轻的放在他的面前。

秦以律看着她，她就坐在自己对面。

此时阳光从玻璃窗洒落，一层金色的光将两人罩住，照的符千夏脸上轻松的表情那么明显，她对他微笑，“怎么不喝？”

香气四溢的咖啡就在面前，他却迟迟没有动。

突然间很怕喝了以后会更加怀念……

凝着符千夏脸上的疑惑的表情，他垂眸，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那是第一次，觉得咖啡苦。

入口就很苦，苦的感觉一直在舌尖上徘徊不去，甚至要一点点的沁入心里去。

千夏坐着，等他拿出离婚协议，她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心里却是排山倒海千变万化，尤其是想到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其实秦以律真的不是一个很懂得珍惜她的人，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一根筋的喜欢着他。

总是认为时间长了，他就一定会喜欢她的。

时间长了，就算是个佣人，也会有感情的吧，更何况她对他毫无保留的付出着，这份情这份真的，他是真的看不见吗？

秦以律放下咖啡杯就没再碰过，直接拿出协议，“仔细看看，如果有不满意的可以和我说，我会尽量满足你。”

千夏接着离婚协议，上面几个大字，刺痛了她的眼睛。

翻了几页，上面密密麻麻的内容，她哪里有心情看？可她依旧是装着很认真很认真的在看，那双清澈的双眸甚至都没有眨一下，也没有任何的泪水，可谁又知道她的 眼睛有多痛？

心有多痛……

看了将近有十分钟，她抓起笔，丝毫不带犹豫的在上面去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那样的爽快，爽快都秦以律皱眉，浓眉微蹙，凝着上面的娟秀的字迹，心里有点窒闷。

而她，竟然还将离婚协议递给他，嫣然一笑，“好了，找个时间我们去一趟民政局应该就行了吧？”

“……”

他望着她脸上的笑容，很努力的想要找到一丝丝的破绽，可是她笑的那么甜，让他的心里满是讶异，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些年，她是真的喜欢过他吗？

为什么她表现的，比他还要从容而潇洒。

不仅仅是没有任何的伤感，甚至还面带微笑，她是觉得解脱了吗？为何他竟没有这种解脱的感觉，这场商业联姻，他向来就是被动的。

从结婚第一天开始，他就看她百般不顺眼，所以他宁愿在外面找女人发泄身体的冲动，也不会碰她，只觉得她有了孩子就更是得逞，他碰了她就多了麻烦，他不碰她，这无形的是一种婚内冷暴力，他对她视而不见，可她总是笑着出现在他身边，对他胡乱的关心。

到起初的抵抗反抗，到后来的渐渐适应，他不是没有改变。

而她是不是也在改变，从起初的满腔热情到此刻的心如止水。

千夏脸上的笑容就快要撑不住了，偏偏此时，正好有员工在喊着她，“千夏姐……”

给了她离开的理由，她站起身，对他微笑，“到时候通知我就行了。”

她说完，要走。

“夏夏！！”

那一瞬，他猛地起身抓住她的手腕，也因此而震动到桌子上的咖啡溅落到桌子上，他那修长干净的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臂。

千夏回眸，展以微笑，“还有事吗？”16y8x。

他的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说不出，只是那浓眉紧紧蹙着，握着她的手由很紧很紧，到无奈的松开，最后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