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抱着千百个不愿意,第二天唐秋生还是只能迫于淫感,乖乖提着一袋行李搬进追远街12号。
一想到昨天晚上老社长拉着她的手哭得唏哩哔啦的样子,她就觉得心都快碎了,她怎么能这样辜负一个对她寄予厚望、期待甚深的老人家呢?
可是一想到霍玄那副「不服从就捣蛋」的横霸霸样,再想到梨山上的爸妈,还有安养院中的爷爷,她冒出头的一口恶气就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谁教形势比人强啊!唉。
在计程车经过追远街13号时,她看着那栋在晨光下依然显得死寂的凶宅,神情就越悲越惨越怨天尤人。
要是那天晚上,她不要摸错路,走错房子,那就不会有今天这乱七八糟的一切了!
果然是凶到不能再凶的大凶之宅,带衰威力之强大,害她现在还是继续霉运罩顶、小人缠身。
而且万一要是不小心又中了镖,她就真的是不折不扣的「小人缠身」,欲哭无泪、求助无门了。
呜,不知道隔了一天二天再吃事后避孕丸还有没有效?
「我白痴啊……」她双手紧紧楸着头发,这一划真恨小得把自己乱掌巴死算了。
因为没经验没常识,所以第一次侥幸没中己经阿弥陀佛了,可是她接下来又跟他……「这样那样」了两天两夜,这次除非是老天垂怜,不然「中奖」的机会,恐怕跟她出门常踩到狗屎的机率一样人!
想到这里,唐秋生苍白的脸就更加死白了。
唉,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在命运的大刀还没砍上自己的脑袋前,茫茫然过一天算一天了。
「小姐,到了。」计程车司机的声音有可疑的抖音,「你、你确定是这边没错吗?」
「我也很希望我搞错。」她垂头丧气地自皮包中拿钱付了帐,没看到计程车司机迫不及待想踩油门逃走的惊悸表情,拖着行李就下了车。
「谢谢,咦?」
她脚才踩到地面,就见计程车急急飘走。
「司机先生,你的车门……」没关。
唐秋生嘴巴大张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计程车以亡命飞车的惊人速度消失在眼前。
好歹现在是大白天,这条追远路上不过是冷清又没人烟了点,四周错落的宅子猛一看是有点冷冰冰的吓人,但是也不至于可怕到路边停车一下就会被鬼抓走吧?
追远街果然「声名远播」啊!
难怪刚刚她上车说要到追远街12号时,那个司机先生就一脸很后悔让她上车的样子。
「唉。」她的脚步和心情一样沉重,斜背着笔电,拎着行李举步维艰地走到12号的大门,在攀满了绿色中带隐隐黑黄色的爬墙虎叶子间,找到了门钤按下去。
大门倐然打开了,好像他早就站在门口等待似的。
唐秋生有点害怕看到他,她心下很乱,既想冲动地扑上去找他理论,又怕看见他在晨光下英气勃勃的性感模样。
「早。」今天天气很好,虽然是冬天却有些回暖,霍玄高大挺拔的身段上只穿了件宽松的v领线衫和牛仔裤,露出一小抹古铜色的胸膛。
「咳——」她被口水呛到,赶紧低头。
「早。」
「先进来吧。」他体贴地接过她手上的行李,突地眉心一皱,「怎么这么轻?」
她是随时准备跑路吗?
「本来就几件换洗衣服,」她跟在他身后进了客厅,嘀咕道:「又不是搬家。」
「也对,下午我们再去买。」
「买?买什么?」她愕然抬头。
「衣服。」他眸光锐利地上下打量她,「看也知道你没带多少衣物,万一寒流来了怎么办?」
「我可以随对回家拿呀!」她想当然地回答。
「才第一天上班就想急工跷班吗?」他瞪了她一眼。
「哪有,我只是说……」
「不管,反正贴身助理就是得在这里随传随到,你该不会以为自己还会有出门遛达喝下午茶的空档时间吧?」
厚,真气人,他嘴巴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爱占人家便宜啊?
唐秋生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这才看清楚他的真面目……却晚了,呜。
「我才不是那么没有职业道德的人。」她脸上难掩愤慨。
「那就好。」霍玄将她带上二楼另一个房门口,推开了门,「这是客房,以后你就住这里吧。」
「谢谢。」她看着宽敞舒适的淡绿色系房间,惊讶于里头的样样齐全。
没想到这栋老宅外表看起来有点吓人,像是五〇年代香港鬼片里常见的老洋房,可是一进来后,从客厅简单低调的北欧式家俱,到楼上房间里简约大方的装潢摆设,无一不典雅别致,舒服宜人。
「怎么了?」他察觉到她的异状。
「我以为单身汉的家里会很乱的。」她有些讪讪地承认自己的狗眼看人低。
「你不是来过几次了吗?」他闻言啼笑皆非。
「咳咳咳。」她又被口水呛到了,尴尬至极地道:「那几次……没、没心情注意到这些。」
他不禁笑了起来,黑眸熠熠地看着她。
她被盯得浑身发热不自在了起来,连忙道:「对了,我答应做你的助理,但是……我想要跟你约法三章。」
「嗯?」他的笑容消失,神色莫测高深地盯着她。
「一是我们必须保持单纯雇主和员工的关系,是我白天随传随到,但晚上要有自己的自由活动时间,三是你不能动不动就威胁要去梨山找我爸妈。」唐秋生望着他看不出喜怒的脸色,硬着头皮说完后,不禁又有些心虚地呐呐道:「我那天说不想变得跟我爷爷一样,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