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看到眼前的景象突然由沢田纲吉的房间变成日本和式风格的院落,眼熟得让她下一秒就想起了那个成熟版的云雀恭弥,司徒悦表现得极为淡定。一回生,二回熟,这是她第二次被十年后火箭炮打中,穿越到十年后,虽然对那个十年后火箭炮的神物她并不怎么了解,但她知道五分钟后一切就会恢复正常。
——等过了五分钟,回去后还是不要跟reborn瞎扯了,先去见那个疑似白兰的意大利来的人吧。但愿云雀恭弥在她回去前还没对那人做什么。
注意力从眼前那个熟悉的院落转回来,落到自己此刻正处于的地方时,司徒悦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她此刻正蹲在一丛矮树后面,两脚之间的位置被刨了一个浅浅的坑,一边还遗落这一把小型铁锹,明显是作案工具。
好吧,小铁锹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双脚间的位置有一个坑,而她正蹲在这个坑上,而且看着这样的场景,她脑海里联想的都是绝对算不上美好的情景。
——十年后的她到底在做什么啊?太不华丽了。
司徒悦默然无语地拎起地上的小铁锹,戳戳了那个浅浅的坑底。从握着铁锹柄的手掌传来的触感有些异样,不是铲到普通泥土的感觉,而是比泥土更软更韧的感觉……
司徒悦眉头一皱,小心地拨开上面的土层,下面便露出一截不怎么显眼的青灰色的布。伸手掀开那还被半埋着的布条,在下面看到了一段眼熟的绳索,只露出一个头,剩下的也被埋在下面。
前面不远处传来明显的脚步声,司徒悦一惊,手忙脚乱地将脚边的坑埋了起来,然后将手中的铁锹扔进矮树丛中。刚刚做完这一切,司徒悦抬头就看到了咬着草根一脸惊诧地看着她的,属于草壁的那张大叔脸。在看到司徒悦抬头后,更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原本叼在嘴里的草根也随之掉落在了地上。
“十年前的……司徒小姐?”
司徒悦拍了拍手站起来,对着反应过度的草壁撇了撇嘴,道:“干嘛那么惊讶?又不是没见过。”
“你怎么会过来?”草壁问。
“……”司徒悦用“你是白痴吗?”的眼神看他,这事他应该比她要清楚得多吧。
“哦,对了,你十年火箭炮……不对!怎么回事司徒小姐你过来了?没有其他人跟你一起来吗?为什么来的会是你?”草壁明显有些焦躁,说话说得语无伦次的。
司徒悦道:“十年火箭炮是可以很多人手拉手一起穿越的吗?”那可真的是不得了的神器,不是单人的时空旅游,原来还能组团玩。
见草壁一副被噎到的模样,司徒悦顿了顿继续问:“你不高兴我过来?拿真是抱歉,被那玩意打到了,想不过来也没办法。”
草壁颓然扶额,没想到彭格列的十代目刚刚开启那个计划,最先被送过来的居然是原本应该是局外人的司徒悦,不知道恭先生知道会发多大的脾气。草壁揉了揉太阳穴,对司徒悦说道:“总之……司徒小姐,你先跟我来吧。”
“等我跟十年后的我换回来我再跟你去。”司徒悦挥了挥手,拒绝道。她不怎么乐意面对十年后的云雀恭弥,那个云雀恭弥给她的压迫感太强烈,面对他,会让她产生束手无策的挫败感。
草壁无奈地看着司徒悦,说道:“司徒小姐,你还是跟我去见恭先生吧,你暂时回不去了,你没发现五分钟早就过去了吗?”
司徒悦一怔,然后蹙起眉头,在眉心留下深深的褶皱,看着草壁认真地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道:“……那个奇怪的火箭炮被改造了?穿越的时间被延长了?”
“……不,具体状况你还是问恭先生吧。”
即使司徒悦不怎么乐意跟十年后的云雀恭弥碰上,但是草壁的坚持让她最终还是被带进了那座和风大宅。
云雀恭弥不在,据说去了彭格列的基地。司徒悦跪坐在大间的和室中央的榻榻米上,半仰着头,看着挂着正中的匾额,看着那用苍劲凌厉的毛笔字体,龙飞凤舞的画出的“唯吾独尊”四个大字,不用想就知道是云雀恭弥的手笔。司徒悦默然石化,十年前的云雀恭弥是一只脑残的圈地凶兽,喜欢我素我行,没想到过了十年,那毛病不但没改好,反而向着中二深渊一去不复返了。
司徒悦开始反思,她的眼光究竟是被哪个外星人改造了,居然会看上云雀恭弥这样的凶兽,还真的为他动了情。或许……等她会十年前后,应该再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继续留在云雀那只凶兽身边了。十年后的云雀恭弥,凶残程度似乎上升到了一个她已经无法理解的境界了……
外面的走廊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在门口停下。司徒悦身形一僵,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来人是谁,那熟悉的脚步声,以及……射在她背脊上那灼热得让她甚至感觉到了疼痛的视线。那是属于十年后云雀恭弥的视线,司徒悦不清楚十年间云雀恭弥到底经历了什么,对着她的视线总是这样温柔而危险,却又叫人莫名地心疼。
司徒悦僵了一会,最后还是转过身看向云雀恭弥。他穿着一身严谨的西装,让司徒悦一时有些陌生,晃了晃神,目光落在云雀恭弥的身上的时候,她才发现这次的云雀恭弥眼中没有露出像上次一样的隐忍的欣喜和期望,而是隐隐带着怒火,身上的戾气也掩藏不住地几乎具现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