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想到她会这样回答,于是淡定道,“这房间虽然是我的,但我对一个孕妇没兴趣,我们的关系是名义上的兄妹,既然是兄,身为妹妹的你自然得听兄长的话,再敢抗拒,罚你永远住这里。”最后他居然恐吓起她来了。
这招果然凑效,芸香想也没想的点头。
“待这就待这,千万别让我永远住这。”芸香苦着张脸。她自己知道是因为她脚被砸到了,肯定是走不了路他才会这么说。
见她很乖的答应了,他还是颇为满意。又道,“我就住隔壁,有事可以叫我。”
“我可以叫兰儿。”她小声道。
他挑眉,“我这从来没有丫环,当然也不会让奴才服侍你。”他说得简单不己,却让她觉得被一道雷给劈中了。
他说这里从来没有丫环,那她沐浴怎么办?更衣怎么办?解手怎么办?难道都要经他手?啊,要是这样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怎么,有问题?”见她一副很憋气的神情他忍不住隐忍着笑意问她。
芸香的美眸抬很不客气的瞪他,还很不客气的怒道,“当然有问题,问题可大了!”15974847
这双怒眼令聂寒风的心一震,心脏那块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疼,即使绮儿回来了,即使看到她眼带泪花,他都没有这种感觉,可是芸香,却能让他心疼有股想搂她入怀保护她的冲动。
当看到她躺在木头中间,还昏了过去时,他的心真的慌乱不己,脑海中又想到了她消失不见的那一天,除天日日赌金簪思人之外,他只能不断的思念着她的音容笑貌,这样才能缓解他疼痛得巨烈的心脏。
当听到唐姑娘说她动了胎气之后,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保住孩子,没了孩子她肯定会非常难过,而他,不想看到她伤心难过的样子,这太让他意外了,明明她就只是个过客而己,总有一天会离开。
她的出现,减淡了他心脏的伤,让他的思念有了寄托,她看到他就笑,他真的很喜欢,可是现实却又提醒他,她不是绮儿,只是神似,该死的神似而己。
如果她离开了,他不知道会怎么样……或许是不想她离开,他才会说要她做妹妹,这样他就有理由让她留下来。
芸香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聂寒风却在看着发呆,眸光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终于,芸香说累了,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禁火大了,伸手打了下他的手臂,“喂,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说得我嘴巴都干了,像根木头似的,有没有听进去啊你!”
回过神听到的就是这句话,他不禁莞尔,在他看来,此刻的她就像个小妻子,在啰嗦着自己的夫君……
这个想法顿时让他停止了思考下去,皱起了眉头,直接道,“好好休息,兰儿会在需要的时候过来。”说完就起身离开。
“喂,你……”
她话还没出口,门就轻微碰的一声合了起来,阻断了她想说的话。
芸香瞪着合起来的门,觉得莫名其妙,她是哪里招他惹他了?可是转念一想,如果不是他,她的孩子恐怕早就没了吧。
想到这,她就想到了昏迷前隐约看到的那片衣角,而且她能很肯定的说,木头掉下来肯定跟她有关,不然干嘛见她被压到了就跑?
站在门外的聂寒背对着门板,心情非常糟糕。
“寒风。”
他徇声望去,看到了冷香绮,上下打量了下她,“怎么过来了?”脚下连动一下都没有。
冷香绮低着头走上前,半晌才道,“今晚…能不能到东厢一趟?我有些话想跟你说。”看她的样子想是鼓了很大勇气才说。
他轻戚眉心,有些不确定的问她,“你怕我?”
她摇了摇头,但头还是没有抬起来。
为了看清她的表情,他只好轻挑起她的下颚,她有丝惊慌的烁了下眸光,菱唇微微牵动。
她轻推开他的手,低道,“寒风,对不起,我不知道芸香在你心里的位置那么重要,上次在书房那里……以后你就陪芸香一起用膳吧,我跟大哥他们一起就行。”说完抬朝他笑了下,继续道,“晚上你就过来一下吧,不用很久,相信芸香不会在意。”看了眼门板之后转身。
聂寒风听着她的话,心莫名的又堵又闷又烦,一边是她,一边是芸香。
“绮儿。”他伸手拉住她,却在拉到她手的时候轻轻松了下才再次拉住,伸手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面,“心里不高兴就说出来。”
或许他真的多想了,怱略到她了,不该把心思放在神似绮儿的芸香身上,毕竟,绮儿己经回来了,可他又该死的觉得不对劲,这份不对劲又让他无从寻起,让他充满了无力感。
冷香绮强笑了下,眼中并无笑意,“没有。”151mp。
他皱眉,突然间发现她会掩饰自己了,从前的绮儿哪里会这样,在他面前她从来都不需要隐藏真性情,除了关于她要找娘的事,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能一眼看透她的心思。
聂寒风又想到了芸香,他看透绮儿的感觉就像看透芸香的感觉一样,轻而易举。
可现在,怎么回事?
他松开拉她的手,低声道,“晚上我会过去。”
“嗯,那我先走了。”她轻点了下头,再次转身,只是转身体时候忍不住看了眼门板。
聂寒风凝视着她离开的背影,好半晌才迈开步子。
房间内的芸香将外面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觉得自己的存在是不是影响到他们之间的感情了,想着该不该等伤好之后作以后的打算。
思前想后间,芸香觉得有些累,为什么她就是忘了从前的一切,如果记得的话,她也许不会在这里。
但她想不明白的是,总是出现在她梦里的那个妇人是谁?跟上次在宫里见到那个屏风上的女子好像……
隐约间,芸香觉得皇甫淳肯定有事瞒她,她忘记了所有会不会也跟他有关系?如果有关系,那她会是谁?
由于拼命的回想,芸香的头隐隐疼了起来,每每如此都这样,所以她很少回想,只是现在,她真的好想知道,就算疼死,她也心甘情愿。
‘吱呀’门开了,唐晓盈自外面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个托盘,托盘上有只碗。
芸香一手抚着脑门,眉心紧紧的蹙着不放。
己走近的唐晓盈见状赶紧放下手中的托盘放于桌子上,走近床边坐下,关心的问她,“芸香,哪里不舒服吗?”
见进来的人是她,芸香停止回想,脑袋的疼随即一点点消失,长长的舒了口气之后才笑着看她,“没有,只是有些头疼。”
“头疼?木头还砸到你的头了吗?”不会啊,她检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只是脚跟肚子。
芸香摇了摇头,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了眼没关起的门,见没人,就对她小声的道,“晓盈,我昏迷前看到了个人转身离开,那人鬼鬼崇崇的,肯定有问题。”
唐晓盈正准备给她号脉,突闻她说这话不禁愣了下,想到了冷香绮,并没有打算揭发她,不动声色道,“看到她是谁吗?”
她摇了摇头,很遗憾的叹了口气,嘴里不忘道,“要是被我知道是谁,我非整死她,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那人还想害我孩子,哼,不可原谅!”
唐晓盈噗哧一声笑了开来,真心道,“芸香,跟你一起很开心。”她认真看芸香的眼神透着某种难以读懂的神色,转而道,“我们先来喝药吧,等一下凉了怕你喝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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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的夜空一片纯色,没有星点,只有一弯披了层灰色纱衣的月亮,照亮了夜空中的一片片看似是乌云的云层。
聂寒风如白天对冷香绮所言,来到了东厢,只是在外面站了挺久都没有走进去,隐身于一片漆黑中看着灯火通明的阁楼。
眸光轻飘飘的瞥了眼西厢的方向之后,迈步走了进去。
“主子。”守在一楼的丫环福身。
轻点了头之后上二楼。
才上去,就有一个粉色身影扑入他怀里,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朝他撒娇,“寒风,你可来了,人家等你好久。”冷香绮娇声朝他笑言,然后两手改勾着他的一手臂拉他进她的闺房。
聂寒风有些意外她的热情,从她回来至今也没见她这样过,从前时不时还会跟他斗一下嘴,撒一下娇。
一走进去,花香扑鼻,挺好闻,聂寒风眯了眯眼眸,转低头看了眼无限亲密勾着他手臂的冷香绮,不明白她想玩什么把戏。
接着转入内间,桌子上备好了酒菜。
他再眯眼,没准备出声,就看她想干什么。
冷香绮按他坐下,然后坐到了他腿上,伸手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他,另一杯自己拿着,“我们来庆祝一下。”
“你是不是忘了我曾经跟你说过什么。”他状似开玩笑的说。
“没忘。这不是助兴嘛!快喝。”她催他。
他看着她好半晌,最后一字未语的将酒喝了下去,才勾了抹淡笑,意味深长的道,“确实是助兴。”说完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床边。
冷香愣一下子愣住了,下一刻却羞红了脸,将脸埋入他胸前。
将她放床上之后,聂寒风袖子一挥,用内力扫了一阵风,将烛火吹灭。
黑暗中,两具身躯贴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