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牢中的日子其实并不算难过,不过这仅限于雅馨这一家子,娃娃除了第一日住进牢里被这里阴暗森森的环境给吓到了,之后习惯了也就没有什么了,只是不得自由罢了。而贾祺随着贾蓉和贾蔷他们关在男监那边,有着上头的交代一切也都比其他人都好上许多,贾祾还小倒是随着雅馨,在她们才入狱的第一日就有狱卒来收拾牢房,铺了不少的稻草,席子也是新的,雅馨对此已经是很满意了,还有小苗每日探监来送三餐,顿顿都是御厨般的手艺,几人不说瘦了,倒是圆润了不少。
雅馨这边婆媳相处依旧如府中一般亲密和谐,荣国府那边可就是另一番模样了,倒是让娃娃长了不少的见识。贾母时不时地挑拣王夫人两句,李纨和薛宝钗一句话不说也是躺着中枪,贾母和王夫人都想在王熙凤处得到安慰,可是人家在那次贾琏入狱时已经对她们失望透顶了,见她们吵闹,也无暇顾及只安慰着自己的女儿,凤姐料想这自己身上还是有着几条人命的,也是到了该还的时候了,贾琏又帮着贾母和王夫人做了不少的缺德事,怕是也逃不掉,可是巧姐却是无辜的,她可怎么办啊?贾母和王夫人算是吵开了,全然没有了往日高贵端庄的模样,身边的人时不时被扯进去也是常事,就连雅馨、可卿和清婉也受到了牵连,不过基本众人也是很有默契地保持着沉默,如看戏般看着她们吵。
在牢里关了有半个月,忠顺王逆反一案有了定论了,剩下的是逐家地开审,对于牵扯到忠顺王一案的已是无可否认的事实了,但是各家还有着其他的官司在身呢,可是要一次性清算了,首选第一家便是宁荣二府,这主要还是皇甫瀚阳不敢,也不舍得关自家亲妹子那么久。
在雅馨她们还没得到消息的时候就见妙玉、黛玉、迎春等人都来了,很是惊讶,问道:“今儿是什么日子,怎么好似约好的,都来了?”
“嫂子,今日各府开审了,先审的便是我们家,无罪的便可出狱了,我们都是来接你出狱的。”迎春笑道。
雅馨倒是无事笑笑,贾母却是有些不知好歹地冒出一句道:“可别高兴得太早了,蓉儿媳妇是什么身世别以为圣上不知道。”
雅馨轻飘飘一句:“可卿的身世圣上自是明了了,有些人背地里的那些事圣上也是不难知道的。”
雅馨这一说唬住的可不止贾母一人,一个个心中都打鼓着,难道真的预估错了可卿的身世了,那为什么皇上还要赐封元春?可是,若是真如自己所想,这高氏又如何能如此云淡风轻,蓉儿媳妇还得到了太后的看中?
凤姐暗暗思揣着,自己受老太太的指使给可卿下药,若是可卿真是什么大人物,那么自己也是罪加一等了,此时凤姐也不奢求自己可以安然逃脱,只想着巧姐可怎么办啊?终于,凤姐想到了迎春,可卿虽与自己交好,即使她不怪自己,自己也没脸要可卿帮着自己照顾巧姐,可是迎春不同,迎春是巧姐的亲姑姑,求她却是再何事不过的了。
凤姐想罢当即跪下对迎春道:“二妹妹,在府中嫂子虽没怎么照顾你,但是倒也不亏待你,现在嫂子求你件事,希望妹妹可以应了。”
“嫂子莫要如此,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能做到的迎春自是不会推拒。”迎春想着府中之时,虽真如凤姐所说的那般,但是凤姐却是管事的这些人中对自己算是好的一个,看着她如今这般可怜样,回想以往风光八面的时候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凤姐听出迎春是有帮自己的心,求道:“嫂子自知这次要把往日欠下的债还上了,嫂子也不怨什么,而你二哥也没少干那些缺德事定是放不出去的,但是这巧姐却是无辜受累,她一人出去了也无处可去,只求妹妹看在姑侄的情分上照顾巧姐。”
巧姐那天见官兵闯进家里手持武器,还打打骂骂地吓到了,一直没有回过神来,处于惊恐的状态之中没有回过神来,唯唯诺诺地躲在凤姐身旁,听到凤姐要把自己交给迎春照顾很是害怕,对迎春巧姐不熟悉,在府中,就因着巧姐是女孩儿,贾琏无心也无暇去关心这个女儿,贾母顾着宝玉的事,身边还有这探春这些女孩在跟前逗乐也不是很在意巧姐,除了自己的母亲,巧姐与谁都不熟悉,她的处境却是和贾兰很是相似,都是属于被不重视的一族,迎春想,或许重孙这一辈会被重视的怕也是宝玉的孩子吧。
在凤姐还担心迎春会拒绝的时候,迎春却意外地同意了,“嫂子起来吧,巧儿是迎春的亲侄女,迎春不会亏待她的。”凤姐是千恩万谢,全然一个慈母样,看不出过去的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