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不了解一个人的时候,你所想的不一定是对的,你所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眼睛所视之处有时也不过海市蜃楼,如镜花水月,一碰,就会碎。海明威说,每个人都不是一座孤岛,一个人必须是这世界上最坚固的岛屿,然后才能成为大陆的一部分。我们需要被理解,需要被懂得。我不问,你不说,这便是距离。
我的父亲是靠煤矿开发起家的,当年他凭借自己的胆识向银行抵押贷款五十万,用于缅甸购买一座矿山三年的开采权,那座山在密支那附近,当时去的中国人比较少,大家不知道矿产如此价值之高,另外,购买也存在一定的风险,因为你买了那座山的开采权之后,你并不一定确保那里一定会出矿产。父亲买了那座山之后,便没日没夜的雇佣了一批工人共同开采。一年过去了,还是一无所获,大部分工人觉得无望,便撒手走了,只有两三个人还在继续。那段日子,家里所有积蓄清空,母亲默默的陪在父亲身边,和他一起吃苦耐劳、患难与共。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脸庞,聪明的她便通过各种方式买来一些炸药,埋在深处引爆,接着使用挖泥机、挖土机、卡车等设备移除表土。经过了几个月的艰辛,终于看到了黑色。父亲脸上释放出了笑容。慢慢地,父亲开设公司,专门运输煤矿,一年以后,又开发了其他的项目,成为了县里面少数的富人。我出生以后,父母更是关怀备至,母亲尤其高兴,她常说,我是家里的福星,因为我的出生让父亲的事业更加如日中天。可是,好景不长,本来恩爱有加的父母却在我三岁的时候出现了状况。
晴子言语有些哽咽,我走过去握着她的手,发现她双手的颤抖,我知道,这些事已经搁置在她心里太久了。停了一下,她继续细说。
母亲年轻时的有个好姐妹,是个叫李婷玉的女人,和母亲容貌一样,都是标准的美人,只是她风骚的本性让她过早的离了婚,一个人四处漂泊。看到母亲生活翻天覆地的变化,心生嫉妒,她认为母亲是不配拥有这一切的。性情敦厚的母亲浑然不知她的阴谋,还把看似可怜的她安排到父亲身边做秘书。一开始,父亲碍于母亲的情面,勉强答应了。久而久之,便和她熟稔起来,由于刻意献媚打扮,在几次喝酒的应酬之后,父亲掉进了她的温柔乡。为了让自己过早的成为女主人,她竟恬不知耻的不顾昔日姐妹情分,把她与父亲的亲密照故意让母亲发现。起初,母亲以为只是误会,理智的她为了维护家庭的和睦,一直忍气吞声,给了她一些钱让她离开,因为她相信父亲。可她却变本加厉。母亲绝望了,她不再相信父亲,更加不能接受自己当初选择的婚姻如此这般不堪。在一个月光皎洁的晚上,她趁我睡着以后,一个人走向了湖里。等我醒来的时候,庭院中放着母亲的遗体。全身湿透了,旁边跪着的是父亲。我静静的看着母亲,过去牵着她的手,那么的冰凉,好像比冰水还要冷,我害怕了,使劲喊,妈妈,你起来,你起来呀,陪晴子一起玩。父亲转过身来抱着我,和我一起哭了。因为那里是我家的别墅,旁边没有人家,所以大家都不知道母亲去世的消息,都认为她是因病去世了。
后来,父亲知道一切真相后,他赶走了那个女人,也一直未娶。可是从那以后,我和父亲之间关系变得陌生了,无论他怎样对我,我总是无动于衷。我希望自己赶快上大学,远离那个有他的城市。说到这里,晴子已经泪流满面,我是她最熟悉的人,可是这一切对我真的好陌生,她一直隐藏的天衣无缝,那些让别人所羡慕的富有其实对她而言是微不足道的,并且是她难以碰触的伤痛。难怪她总是忌讳别人说她是“富二代”。
她苦笑了一下,继续说,你知道吗,舒桐,我心底对他是无比痛恨的,可是,前几天,我听说他出现了经济纠纷,可能要下狱,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慌张了,还是难过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是我母亲用生命守护的真爱,我突然想到这几年,无论我怎样冷眼对他,他还是无微不至的呵护我。
我擦了擦晴子的泪水,对她说,
“试着去原谅,其实这么多年,你早就没有恨意了。如果还有,你现在也不会如此痛苦,告诉我,这几天,和你一直在一起的那个男子就是和你父亲案件相关的人,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