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吗？昨天晚上，日常部有一个女生死了诶”“是吗？好吓人啊。”出身显赫的少女们抱着书，悄声议论着。冷忆寒精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学生们都在议论昨天女寝里死去的夏沐沐，据说死状极其凄惨，直接把夏沐沐的室友吓进了医院。“昨天夏沐沐身上没有外力攻击的痕迹，是你做的吗？”南宫绝阳在冷忆寒耳边悄声问。冷忆寒抬眼，凌厉的眸光看着南宫绝阳的瞳孔，轻轻点了点头。“你怎么做到的？”南宫绝阳看上去不仅不惊讶，反而十分平静。“毒。”冷忆寒吐出一个字。是呀，除了毒药，又是什么能杀人于不觉呢？南宫绝阳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倒是满无所谓的，他本就猜到冷忆寒会下手，谁要夏沐沐先对她下手呢？而且南宫绝阳也清楚冷忆寒的性子，她决定的，谁都无法更改。

一个月之后，夏沐沐的事情总算告于段落，任校方怎么查，都查不出谁是凶手。这件事，就一直悬着，而学生们，都人心惶惶，害怕血腥的手伸向自己。

又过了一段时间，学生会开始筹办圣诞舞会。其实就是在校园的大景观喷泉处布置布置，摆上桌椅。一年之中，唯有圣诞舞会是可以穿自己的礼服裙的，这一天可以不用穿校服。坐在会议室，冷忆寒一如既往的发着呆，开支布置什么的，全部都交给南宫绝阳他们好了。她不想参与，更是不喜欢参与。南宫绝阳说着舞会的计划，眼睛瞟向了冷忆寒，窗外透进来的冬日的阳光洒在少女的银发上，面容精致的少女支着下巴发呆。南宫绝阳在心里叹了口气，好像除了大提琴外，冷忆寒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在全校师生的期待中，平安夜终于来临了，圣诞节的庆祝活动有两天，每天都是白天学校里举办各社团的活动，晚上举办聚会。平时典雅的景观喷泉也被缠上了彩灯，稍远的地方摆着一套套白色的桌椅。在布置好的舞池旁边，还摆着乐团的座椅。彩灯开启，乐团入座，少女们穿着华丽的宫廷舞裙，与平时舞会跳的近代流行的华尔兹等交谊舞不同，宫廷舞因为礼节和服装的繁琐而淡出了公众的视野，但是曾经中世纪的贵族们非常偏爱宫廷舞，马术，剑术和宫廷舞的舞步，是上流社会贵族们必须学习的。少女们穿着美丽的裙装，有的是宝蓝色，点缀着透明的水晶，紫色的裙子上绘着繁复的花纹。宫廷舞裙有些类似于中世纪的繁复裙装，为了搭配华丽的礼服，少女们特意买了相配的珠宝首饰，做了新发型。冷忆寒提着她的大提琴，银色的长发绾在头上，插着水晶的华丽发簪。身着银白色的舞裙，袖子上点缀有绸缎和蕾丝，金线钩织的繁复花纹更显华美。一缕刻意被烫成小卷的银发垂落耳边，脖子上挂着价格不菲的项链，左手上带着略显简约的手链，精致的月光石戒指戴在她修长的手指上。她落座，坐在乐团席最前面的座位上，红色天鹅绒的椅子上，面前架着琴谱，她的身后，是学校管弦乐团的学生们，今天的冷忆寒，是首席大提琴手。

少女们找好了舞伴，把手轻轻搭在身边少年的手上，步入舞池。凌菲走到南宫绝阳身边，手上拿着香槟：“有兴趣请我跳一曲吗？”南宫绝阳看了凌菲一眼，眼睛里是轻蔑的笑意：“好啊。”说完，他牵起凌菲的手。指挥的一个手势，管弦乐团的学生们开始了演奏。少年少女们向对方行了一个礼，然后开始轻盈的舞蹈。南宫绝阳和凌菲也在舞池中，凌菲身着一件浅咖啡色的礼服裙，灯光下的她显得格外美丽。旋转至乐团面前，南宫绝阳发现，坐在最前面的人是冷忆寒。冷忆寒拿着琴弓，手指在大提琴的琴弦上滑动，优美的乐曲流泻出来，冷忆寒瞟了一眼琴谱，恰巧看见凌菲和南宫绝阳旋转着滑过去。冷忆寒毫不在意，把注意力放在大提琴上，继续她的演奏。南宫绝阳以为冷忆寒生气了，迫不及待的想结束这一曲，但是，宫廷舞的礼仪是，不到音乐结束就不能停止。一章结束，南宫绝阳想向冷忆寒结束，却没想到音乐又重新高昂了起来，新的一章开始了。少年少女们对视一眼，再次跳起繁杂的舞步。新的乐章开始没几分钟，一个尖利的长音撕裂了乐曲。众人停下来看向管弦乐团的方向，参加舞会演出的都是精英，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在众人好奇的眼光中，坐在最前面的少女站了起来，旁边的侍者递上来一个皮箱，拿出箱子里的高跟鞋摆放在地上。冷忆寒提起厚重的裙子，小脚伸入银白色的鞋子里，漆皮的鞋子上装饰有闪光粉的花纹，点缀着银色的钻石。穿好鞋子，冷忆寒骤然高了不少，行了一个宫廷舞的礼，冷忆寒踩着节拍杀进了少年少女的圈子。管弦乐团找了人来顶替，音乐重新开始，冷忆寒旋转着，朝着南宫绝阳的方向优雅的过去。南宫绝阳松开了凌菲的手，面朝冷忆寒行了一个礼，冷忆寒带着白手套的手搭在南宫绝阳的手上，回礼。凌菲有些愤怒，但是此时，不能丢了脸，朝握着手的两人行了一个礼，从另一边旋转着出去。

学生们同时发现，冷忆寒舞技惊人，脚下跳着繁琐的步子却没有乱一丝一毫，彷如女王般镇静，优雅。南宫绝阳一笑：“你不是在管弦乐团吗？”“今天为了跳舞，特地带了鞋子来。”冷忆寒暗蓝色的眸子倒映着南宫绝阳的脸。“不生气？”南宫绝阳笑了，轻声问。“不生气，生什么气。”冷忆寒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镇静，听不出一丝情绪。她从凌菲看南宫绝阳的眼神里读出了些什么，她发现貌似凌菲有些喜欢南宫绝阳。不过，她不在意这个，今天她这么做，除了早就想好了在演奏完一曲之后要跳舞，还想告诉凌菲：我不介意你牵着南宫绝阳的手，但是，只要有我在，他会立刻放开你的手。“这是首骄傲的曲子，傲视一切。”冷忆寒缓缓开口。“曲子中有很明显的蔑视的意味，蔑视低等的生物，也是在对王表示着尊敬。”南宫绝阳不接话，他不知道冷忆寒想要表达什么。但实际上，冷忆寒也没想表达什么。

曲子的结尾，冷忆寒抓住南宫绝阳的手，旋转。银白色的天鹅在百鸟中起舞。曲子结束，大家停了下来，却还能听见冷忆寒高跟鞋打地的声音。不知是谁鼓起了掌，现场爆发出如雷的掌声。银色的裙子散开来，银色的天鹅骄傲到了极致，最后，利用惯性，冷忆寒最后转了一个圈，以南宫绝阳的手为支撑点。弯腰，行礼。南宫绝阳也向她行礼，掌声仍然没有停息。这一曲，舞得动人心魄，令人佩服，在场众人为了表示对冷忆寒舞技的佩服，纷纷屈膝行礼，而冷忆寒焕发着王者的光彩。没有行礼的，是凌菲。她穿着浅咖啡色的舞裙，一转身，走入身后的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