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玄……冰国已故的太子。”司徒昊冷冷呢喃,伸手将桌上查到的密函拿来。
打从前几天珍云郡主从北国带回和亲冰国的消息后,他便派人打探冰国的消息,很早以前他就知道冰国是个孤立的岛屿,只是一直对冰国不熟悉,两国也没什么互动,如今郡主打算和亲冰国,他们东云国岂能不闻不问。
郡主和亲的对象是冰国太子,可冰国太子早在十岁那年就病逝了,从此冰国皇帝便未再封他人为太子。
经他深入的打探,这才发现冰国太子的死,似乎不像外界传的这么简单,皇室对外宣布太子病逝,可至今谁也不曾见过太子的陵墓,而珍云郡主坚持和亲冰国太子,显然她对那名已故的太子有所了解才对。6692924
于是他又派人打探珍云郡主在北国发生的一切,珍云在北国这两年里,除了项拓漓、白心瑶外,就属龙玄走得最近。
前几天招了郡主详细问一番,总算套出冰国太子的真实身分,果然如他猜的,冰国太子未死,然,最让他讶异的是,太子不只没死,还是玄冥宫的宫主──龙玄。
要是龙玄对郡主有心意,这桩婚事他绝不阻拦,可偏偏龙玄不爱郡主,这门亲事,岂能成?
傍晚,客房传来女人的尖叫声,白心瑶愤愤瞪着床榻上赤luo的男人,完全不敢相信自已昨晚与项拓夜发生关系,她气得火冒三丈,“项拓夜,你太可恶了,你怎么可以趁我喝醉时,对我乱来!”
就算他们曾经是夫妻,又如何? 她还没原谅他,项拓夜怎么可以这么欺负她?
项拓夜早有心理准备,可看着她生气的模样,心还是忍不住抽疼着,他伸手,想安抚她发颤的脸颊,更想擦去她眼眶中愤怒的泪水。
啪的一声,白心瑶狠狠拍开他伸来的手,顾不了男人脸上的痛与懊悔,也顾不了自己身上的酸疼,下了床,匆匆忙忙地将衣服穿上。
项拓夜也穿好衣袍,见她想走人,急忙将白心瑶拉回自己怀中。
“放手,不许你再碰我。”白心瑶推开他,转身想走人,突然身后的男人出声,唤住她的脚步,“瑶儿,昨晚的事……对不起。”
白心瑶心口微微一疼,她未回头,更不敢去看项拓夜脸上的懊悔,拉开房门头也不回的离去。
屋子空了,他的心也空了,白心瑶的离去仿佛带走了他的心,他失神的瘫坐在床榻旁,一双空洞的眼眸紧盯空荡荡的门口,半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然回神,急忙追了出去。
莫仇焦急的奔来,恰巧碰上夺门而出的项拓夜,“主子,夫人与龙玄走了,咱们敢紧追。”
“该死。”
项拓夜低咒一声,他就知道自己无法离开白心瑶半步,短短的分开,瑶儿居然有消失了,她怎么这么狠心,怎么可以抛下他随龙玄一块离去?
昨夜的事,白心瑶的记忆很模糊,隐约只知道有个男人压在她身上,对她展开疯狂的索求,而她呢?
似乎有反应……
“唔。”白心瑶捂着发疼的脑袋,不管怎么想,记忆还是挺模糊。
但不管怎样,项拓夜在她意识混乱时欺负她,这是事实,他这么不尊重她,这么伤害她,她无法这么轻易原谅他。
虽然刚刚龙玄说了,她昨晚中了媚药,是项拓夜解救她的,可是……在发生欢儿的事之后,她真的不想让项拓夜碰她,她还没有心理准备,就算有逼不得已的苦衷,项拓夜可以打昏她,或是点了她的睡穴,根本不用这么欺负她。
内心的矛盾越来越深,突然耳边传来沉沉的嗓音,“到了。”
白心瑶猛然回神,这才发现龙玄已经停下马了,赶了两天的路程,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可这个地方对白心瑶来说,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但她非常肯定,绝对不是当初马车坠落的山谷。
“妖孽,这里是哪里?”她以前,似乎有来过这里。
龙玄下了马,白心瑶也跟着下马,龙玄并未回答她的话,抿着唇,拉着他朝前方走去,不一会儿,后方跟随着两批马也入了小村落,停在龙玄刚刚骑的马身旁。
莫仇下了马,远望前方走远的两抹身影,满脸疑惑,“主子,咱们明明已经追上夫人了,你为什么不肯出面?”
“瑶儿还在为前两天的事生气,本王想等她气消了,再与她好好谈谈。”项拓夜苦涩一笑。
白心瑶的脾气他很了解,现在她还在气头上,要是他这时出面,会怕会让她躲得更远,与起这样,到不如耐心默默的跟着她,等她气消了,他再找瑶儿谈谈。
莫仇心疼主子的委屈,却也不敢乱下决定,抬眼望了望前方越走越远的身影,“怪了,龙玄带夫人来西方边关做什么?”话一顿,他突然想起这个地方,于是笑笑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产婆馆,“主子,当初欢公主就是在那里生下的。”s58o。
顺着莫仇的视线寻去,项拓夜眸中的复杂不禁加深,他淡淡一笑,内心深处依然微微发疼。
“走吧!跟着他们。”项拓夜忍下内心的疼,迈开步伐朝前方走远的两抹身影靠去。
随着周围环境越来越熟悉,白心瑶脸上的表情开始有了变化,她想停下脚步,可龙玄不许,硬是拉着她往前走,直至两人来到村外的某块空地,地面立了一块墓碑,上头大大写了项欢之墓。
看到这里,白心瑶整颗心都在发颤,就连身体也开始轻颤了起来。
“你不是一直在找欢儿,瑶瑶,这才是真正的项欢,别怪我残忍,我只是希望你面对现实,真正的欢儿已经死了。”龙玄嘶哑说着。
“这、这这不是欢儿……”白心瑶摇着头,难以置信,眼眶倏地红了起来,死死瞪着前方墓碑上的名字,立碑人──母亲白心瑶。
这一刹那,片片段段残忍的记忆碗如潮水一样,一波接着一波袭卷而来,几乎要将她给淹溺,她捂着发颤的唇,迟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内心不断反抗着,驳斥着,然,当年生下死胎的残忍记忆依然不放过她,侵袭着她的思绪,深深烙印在她的脑细胞里,让她想忘也忘不了。
“瑶瑶,你还不肯面对事实吗?”龙玄嘶哑着,知道此时她的打击有多深,可他还是希望他清醒,只有这样,她才能永远走出死胎的伤痛。
白心瑶伤心的泪水崩落,顿时,呼吸全无,她喘不过气,整个身体不断抽蓄着,仍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不,这不是欢儿,她的欢儿明明活的好好的,怎么会是死胎?
可若不是,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记忆,会什么死胎的记忆会这么清楚,甚至这么令人心痛呢!
“不──!”白心瑶撕心裂肺泣吼,根本承受不了第二次死胎的打击,“不是的,这不是真的……”突然,她冲到龙玄面前,愤愤槌打他的胸口,像是要将脑中死胎的记忆全打散似的,打得非常用力,歇斯底里吼着:“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样,龙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不是欢儿,他不是……”
“瑶瑶──!”龙玄扣住她的肩膀,用力扯晃,嘶吼:“你清醒一点,别再欺骗自己了。”
白心瑶泣不成声,死胎的二次打击让她整个人崩溃,她瘫坐在地,夺眶而出的泪水沾湿了她的衣服,她睁着发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前方墓碑上的名字,整个身体颤抖的越来越厉害。
“欢儿……欢儿……”她想起来了,欢儿不是女孩,欢儿是他个男孩,她生下的欢儿是个死胎,很早以前就死了,正如龙玄说的,是她亲手埋了儿子,欢儿早就离开她了。
见白心瑶哭的伤心,龙玄整颗心都在发疼,可至少白心瑶想起来了,她愿意面对事实,不再选择逃避,虽然现在的心会很痛,可等日子久了,她就能释怀了,也能慢慢遗忘这不堪回首的过去。
突然,身后一阵阵脚步声传来,龙玄复杂的眸光微微一闪,对于后方两人的靠近,他并不感意外,打从离开东云国开始,他就发现项拓夜与莫仇的跟踪,他未阻止,反而引着他们两人一块来到这个小村落。
他想,除了让白心瑶清醒面对事实外,也该让项拓夜知道真相,知道他的亲生儿子早在两年多前就已经逝世了。
项拓夜听到白心瑶的哭泣声,再加上刚刚瑶儿激动的情绪,他有些紧张,脚步越来越快,直至来到龙玄身旁,看着白心瑶瘫跪在地上,死死抱住前方看似木碑的东西时,他不禁疑惑。
“瑶儿怎么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不然她为什么哭成这样?”项拓夜阴冷瞪着龙玄,以为龙玄对白心瑶坐了过分的事。
龙玄不理会项拓夜的怒火,一双眸紧盯他,半响,伸手指向木碑方向,嘶哑说着:
“你的亲生儿子,项欢……就在那里。”
听闻,项拓夜猛然一震,阴沉的脸庞布满了惊骇,就连后方的莫仇也是,听到龙玄的话,同样震住了。
龙玄在说什么?
欢儿是个公主,什么时候变成小皇子了?
还有,龙玄说欢儿在那里,这又是什么意思? 那里是块墓碑,他这么说,不就是暗指欢儿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