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白心瑶就是不想回鬼寨,所以想藉由大牛的病来拖时间。
“这点夫人请放心,主子已经命人日后好生照顾他们母子,夫人不必挂心。”莫仇岂会不知白心瑶在想什么,那张苦瓜脸表现了她所有情绪。
如果是平常,肯定能多留些时日,然而,距离龙玄给的七日期限将至,他们必须在时间内赶回鬼寨处理一切,所以没有多余的时间留在京城享受自由的空气。
听闻,白心瑶闷闷不乐,有气无力,“项拓夜呢?”
“主子到附近采买干粮,一会儿就回来。”
“喔……那我到外头等你们。”音落,她走了出去,莫仇没阻拦她,俐落地收拾好包袱,接着向掌柜办理退房。
白心瑶漫不经心地站在客栈门前,一双复杂的眼眸直勾勾盯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的百姓,有羡慕、有无奈,为什么她就不能穿越到寻常百姓人家?
起码这些平常人,可以自由逛街,自由奔跑,享受着自由的空气,为什么她偏偏得绑在鬼寨里,面对周围几双监视的眼睛呢!
唉……
白心瑶叹气,如果自己也能拥有正常人的自由,那该有多好?
羡慕的视线扫了扫,最后落在街道上的某个倩影,不远处传来马蹄声,女子后方的人群纷纷退开让出道路,白心瑶双眸圆瞠,发现女子严重游神,丝毫没发现后方行驶而来的马车。
她惊呼,“姑娘,小心!”音落,人已经扑了上去,千钧一发,平安的将女子推开,双双滚到街旁,碎小的石子割破了她的手臂,也割破了女子的小腿。
开乌后疼烁。“姑娘,你没事吧!”白心瑶忍着身上的痛,抬眼一瞧,差点让自己的口水噎到。
她、她的眼睛怎么跟她如此相似?
要是此刻两人都蒙着脸,只露出彼此眼睛,只怕不会有人能分辨出谁是谁?
对方摇头,再看到白心瑶相似的眼睛时,难掩讶意,温柔的嗓音充斥着浓浓的愧疚,“谢姑娘救命之恩,都怪我走路不长眼睛,害得姑娘受伤,真对不住。”
对方如此客气的态度,反倒让白心瑶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脑袋瓜,笑呵呵,“你别跟我客气了,对了,你脚受伤了,要不要我让人送你回去?”
女子张了张唇,正想开口,温柔的视线突然一转,落在白心瑶身后,脸色微微一僵。白心瑶满脸疑惑,顺着她的视线回头一望,发现项拓夜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上,她急忙挥手笑喊,“夫君,等我一下,这姑娘受伤了。”
听到白心瑶的呼喊,女子脸色微变,柔情的眸子闪烁着惊愕,紧盯白心瑶的眼睛,这双眼,与她神似……瞬间,苦涩,蔓延了她那颗涨疼的心。
夜哥哥……
秦念慈泪水崩落,惹得白心瑶惊慌失措,“姑娘,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刚才撞疼你了,你别哭了,我、不如我让人送你到医馆检查伤口?”说完,白心瑶扭头向人求救,见项拓夜站在原地,迟迟不肯过来,她不禁有些恼怒。
“姑娘,你……”白心瑶想开口继续安慰秦念慈,然,身旁传来两名男人的嗓音,她扭头一瞧,发现对方身穿侍卫服,来到秦念慈面前。
“属下失职,惹得王妃受惊,请王妃责罚。”两名侍卫抱拳跪地。
王妃?!
白心瑶惊愕不已,迟迟不敢相信刚才救下的人居然是王妃?
糟糕,现在王妃哭得这么伤心,这两名侍卫会不会误以为她欺负王妃,把王妃给惹哭了,要是皇室里的人怪罪下来,只怕她的脑袋要搬家了。
正当白心瑶不知该如何是好时,腰间多了一只手臂,熟悉的檀香味扑鼻而来,安抚了她狂跳的心。
项拓夜拉起白心瑶的手,并未回头察看秦念慈的表情,他知道她伤心,也知道她受伤,可终究没听下脚步,拉着白心瑶一步步离开。
莫仇、莫痕恰巧从客栈走出来,将包袱丢上马上,项拓夜小心翼翼抱着白心瑶入马车,高大的身影也消失在秦念慈沉痛的眼中,马车缓缓行驶,一吋吋、一尺尺,慢慢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夜哥哥……夜哥哥……”
秦念慈呼喊,泪水落得凶猛,顾不上身处大街,也顾不得怀有身孕,朝远去的马车奔去。
吵杂的人群声盖过她薄弱的呼唤声,马车内,白心瑶没听见,可身旁的男人却听得一清二楚,可留给她的,终究只能是远去的马车影。
“夜哥哥,慈儿不好过,慈儿真的不好过……夜哥哥……你让慈儿怎么撑下去……”
泪水沾湿了女人绝望的脸孔,无力躯壳中的灵魂仿佛随着马车一块离去,她奔着、她哭着、她喊着,终究留不下马车里的男人,眼前渐渐模糊,昏倒前最后看到的是一张冰冷的脸庞。
南宫槿冷漠瞪着昏倒在地的女人,命令侍卫,“将王妃抱回驿站,今日之事,要有人乱搅舌根,斩!”
侍卫领命,将秦念慈抱回驿站。南宫槿望着远方街景,虽然他赶来时没见到项拓夜,可从秦念慈的反应来看,想必刚才两人见过面了。
寒意闪过锐眸,转身,甩袖离开原地。
马车上,白心瑶隔着衣料轻抚手臂,饱满的额头冒了几颗汗珠,见身旁男人不发一语,车内气氛略显紧绷,她挪了挪小屁股,不让自己的手臂碰到项拓夜结实的四肢,岂料,才刚动身,立刻让人扯了回去,手臂硬生生撞在项拓夜的手臂上,痛得白心瑶惊呼,差点飘泪。
项拓夜总算察觉异状,拉起她缩躲的手,卷起袖子,只见纤细的手臂上磨出一道长长的伤口,皮开肉绽,上头还黏了几颗小石子。
琥珀眸闪过一丝怒意,眸中温度骤降,白心瑶冷得直发抖,嘿嘿笑着,不想让项拓夜生气,“夫君,这只是小伤,没事的。”音落,男人冷嗤,抬手狠狠搓上她的伤口。
“啊啊啊啊!痛痛痛,项拓夜,很痛啊!”车内传来凄惨叫声,震得车外莫仇两兄弟无言以对。
项拓夜眯起冷眸,语气森冷,“你也知道痛,既然会痛,为什么要鸡婆的跑去救人!?你知不知道,那辆马车有多快,有多重,如果你闪避不及让人撞飞,后果有多严重!?”
他的指责,白心瑶完全不认同。
“我当然知道后果,但如果我没出面救人,死的肯定是那位王妃……”
“你给本王闭嘴──!”一提到死字,项拓夜脸色铁青,厉声斥喝。
白心瑶被吼得一愣,气不过,也吼了回去,“你凶我做什么,我就是要救人,就算当场惨死在马蹄下也不用你管,你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管我!”
车外,莫痕挥下疆绳,使马车加速,莫仇四处赏风景,两兄弟非常有默契,自动将耳朵关起,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
“白、心、瑶,有种你再说一次。”项拓夜眸带血丝,圆瞠地死瞪着眼前的女人。
白心瑶也火大,口不择言,情绪激动的她,根本无法判断此刻项拓夜有多恼怒。
“说就说,你没资格管我,你又不是我的……”
啪,清脆的巴掌声骤然响起,硬生生打断了白心瑶后面的话,她红着眼眶,火辣辣的痛说明了项拓夜动手打人的事实,泪水啪搭啪搭落了几颗,她抹掉,逼自己吞回所有眼泪。
掌心一阵麻木,看着白心瑶脸颊上的五指红痕,面具下的红眸闪过一丝懊恼,可一想到刚才白心瑶的话,不禁有恼火了。
“看来本王这阵子太纵容你,以至于你现在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他阴沉瞪着她,白心瑶却不再答话,扭头不肯看身旁男人,藏在袖口下的一双手,篡得死紧。
经过两天的赶路,一行人总算回到鬼寨,白心瑶二话不说,直奔檀香苑,莫仇、莫痕一下马车不禁大大松了口气,这两天的日子果真难熬,简直水深火热,搞得他们两兄弟胆颤心惊,连个屁都不敢放。
“寨王,一路上辛苦了,妾身备妥了浴汤,不如寨王今晚就留宿妾身寝阁,妾身许久不曾侍候寨王了。”陈怡一察觉白心瑶与项拓夜之间的不开心,连忙把握机会,邀请项拓夜。
瞳影望着白心瑶怒气冲冲的背影,不禁有些疑惑与担忧,然,项拓夜还在面前,她自然不敢追过去。
直奔檀香苑的身影在听到陈怡的邀请时,微微一顿,接着又继续往前走。
短暂的停留,项拓夜看到了,然而,当他看见白心瑶继续往前走,不禁恼火了,长臂揽上陈怡的水蛇腰,笑得很开心,“成,今晚由你来侍寝。”
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地传入远去的女人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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