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静,很深。席瑾晴回到家的时候已是将近凌晨1点。公寓不大,却也不小。离学校也并不是很远,走路也就十分。毕竟是较老的房子,楼层也很少。电梯也是破破烂烂的感觉。父亲消失以前就很少回家,每次她打开门走进去,迎接她的都是死一般的寂静。
席瑾晴打开门,那没有温度的属于家的空气扑面而来,关上门,忽然脚就是一阵发软,她向后一靠,便顺着冰凉的防盗门滑到了地上。她蜷缩在一起,头深深地埋进了膝盖。马尾的发绳却不禁事儿的断了。黑发披了下来,似乎将她更加包裹在一起。
他从来都是这样,把这个冰凉的地方留给她。
客厅与阳台连在一起,那推窗紧关着。皎洁轻盈的月光从那窗照了进来,撒了一地地冰凉。整个房间都是安静得透彻,摆设可以说是简陋,与其说是简陋,不如说是空洞。家电物品少得可怜,客厅就只有电视。厨房也是只有灶台洗手池冰箱。
忽然,席瑾晴将身子向前一倾,双手支撑着身体,双膝着地,然后就那样爬着到了客厅的一个角落,那里放着一个相框。相框旁放着一大束的茉莉花。兴许这个房间淡雅的花香就是这束茉莉散发出来的吧……
她静静地跪在照片面前,看着相片上那个温润如玉的年轻女子,一样的黑发褐眸,不同的笑如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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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式别墅二楼过道的落地窗,他斜倚在乳白雕花的窗框上,左手轻搭在右手肘上,右手拿着手机。月光如水般泻进来,眼睛迸发的目光深沉又坚定。
“……对,帮我调查这件事。”他尽量压低了嗓子。
半晌,他挂了电话。看着窗外的园艺风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右手像是没劲儿一样快速地垂了下来。左腿随意地弯曲着,右腿笔直地将整个人支撑着。
“阎儿……”黑暗中,一个略显衰老却不失干练的人影逐渐显现。
“爸。”他立刻站直了身,换上格外温柔的笑容弯腰抱住了那人。
“爸不管你,但求你,一定要爱惜自己。”他伸手摸住了他的脸,眼里全是疼惜:“你妈也很担心你,你就原谅卫……”
他忽的打断他的话,松开了怀抱,温柔的笑容瞬间消失,黑眸里发射出一条条冰刺来,逆光的面容暗黑得瞧不清表情,冰凉的语调任谁都动摇不了,嘴唇抿成了坚毅的线条。
“只有他……我这一辈子都原谅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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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有您的信件,请来查收。”
清早天刚亮,一阵急促的门铃就吵醒了还在睡梦中的席瑾晴。“叮咚——”在床上翻转了两下,又将被子捂过头顶。那门铃声还是在继续。
“次奥——大清早的哪个神经病的信啊!——”席瑾晴终于在门铃的催促下忍无可忍地掀铺盖坐了起来,然后穿起拖鞋就噼啪噼啪地冲了出去,也不顾及那丢死人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