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不了解师父与神月教有何关连,是恩是怨?是情或是仇?她当下可不能轻易泄漏师父行踪。
「什么啊?」她眨巴着眼,打算来个抵死不承认。
冷遥夜嘴角略勾,内敛的眼神、自信的神采,摆明了她此刻犹如瓮中鳖。
「说没有就没有,你能怎地?」她索性耍赖。
他目光冷锐地扫向她胸前,季珞语瞪大眼,不由得往后一退。
「你要干嘛?」双手不由自主地挡在胸前。
冷遥夜眸光一转,迟疑片晌,说:「你自己拿出来。」
「偏不,有本事来拿呀!」她抬起下巴,傲然挑衅,心里赌他堂堂教主,犯不着让自己陷入轻薄女子的罪名吧?
「以为我不敢?」挑了挑眉,一脸傲逸不羁。
他这表情……削肩畏缩了一下,她明眸圆瞪。
「你……我是姑娘家耶!」有必要提醒一下,谁让她老是一身男子打扮呢。
「我不介意。」嘴角似乎微微一抬?
她杏眸瞠大。他不介意?有没有搞错?该介意的人是她吧?
「我很介意!」她气呼呼地回道。
他唇瓣往上一扬,眼中闪着笑意,浑身散发着从容自若的气度。
看准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她眸光倏地一闪。
「师父!」她视线往他身后瞟去,惊讶喊道。
冷遥夜讶然转过头,身后空空荡荡,哪有任何身影?回首,她的身形早已疾窜而去。他倒不以为意,望着离去的身影,笃定地扬起一抹笑意。
季珞语施展轻功疾飞,倒不是她认为轻功及得上冷遥夜,而是仗着一点——这儿可是她的地盘啦!临阳城各街道巷弄少有她季大小姐不熟悉之处。于是她净往那些偏僻小巷奔钻,就不信他这个外地人能寻着她。
奔跑许久,在一处谧静僻巷停了下来。她回头一看,未见任何身影追随而来,这才弯下身喘着气息,嘴里喃喃道:「这下子总找不到了吧。」
气息平稳后,她转过身,忽地撞进一具精健的身躯里。她惊吓得哇哇大叫,一抬头才发现挡在面前的正是冷遥夜。
「你怎么可以吓人……男人欺侮女人,大人欺侮小孩……」她被吓得惊慌失色,语无伦次。
「我怎么欺侮你了?况且,你都要二十,还算小孩?」见她惊魂未定的神情,他语气不由得放缓。
忘了惊吓,她好奇问道:「你怎知我即将二十?」
「不难得知。只消在临阳城待上一天,很难不听闻你季大小姐的种种事迹,人人都争相押注,季大小姐能否在二十年华之前招进乘龙快婿。」他调侃道。
打她十九生辰一过,这个赌注随即开盘,随着年限逼近,眼看她纳进夫婿的机会渺茫,且人人多押向看坏的一方,到后来几个月庄家索性规定仅能下注看好招婿这一边。
「也是。」她自嘲一笑。
「东西拿出来。」他忽地冷冷道。
啊?胡扯一番也没让他忘了这事儿?她无可奈何地垂着肩。
「你先告诉我,怎么找到我的?」不信他真能钻探城里巷弄找到她!
「我在你身上下了『引蝶粉』,周遭方圆几十里内,我定嗅得出味道。」她很聪明,以自己的长处来躲过他的追踪,如果没有「引蝶粉」的香味,他断不可能寻得到。
原来还有这种神奇的东西!难怪这么偏僻的小巷内,他也能找到她!
「那我岂不是一辈子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她脱口惊呼道。
冷遥夜一怔,微微笑道:「药效会过的。」
季珞语横了他一眼,莫可奈何地说:「好吧好吧,认输了,就给你呗!」
她伸手从衣襟里拿出那张小纸条,在毫无预警之下,倏地将字纸揉压,双手迅速往嘴里一送,咽了咽,硬是吞了下去。
冷遥夜瞪大黑眸,不敢相信她竟会这么做!
咳咳……季珞语险些噎住地拍了拍胸口,咳得一双水眸含珠带泪,说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你……」他难得面露震愕神情,说不出话来。
「这下子……你该满意了吧!」眼一眨,斗大的泪珠滚了下来。
她的眼泪无端令他心烦,心里一叹,对她的举动又气恼又无奈。
「你该不会想剖开我的肚子取出字条吧?」见他沉默不语,她张着小嘴,一脸骇然。
「这个提议或许可行。」故意冷着脸。这个大小姐脑袋瓜里尽装些怪想法,他心里又好气又觉好笑。
呃?她是说笑的,他难道听不出来吗?
「你……」她咬着下唇,顿时泪眼汪汪。
他眉峰轻拢,取出巾帕轻轻拭去她芙颊上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