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不答就当你默认了。」他不答也无所谓,她自能推断。
瞧她自问自答,他唇瓣一勾,眸色转暖。
「神月教从来就没有什么圣物。」他回道。
「没有圣物?那木匣里又是何物?你又为何到中土来?」她忙不迭地问,虽一脸病容,那双水眸却是灵动有神。
冷遥夜微怔。看来鬼门关走一遭并未减去她对江湖的兴趣,他微微一哂。
「怎么?命差点没了,你对江湖还是那么有兴趣?还认为江湖有情有义?」
「你救了我不是吗?」此刻她活着,不就印证了她心中所想望的那个江湖仍存在?
「其他人都死了。」他点出现实残酷的一面。
她眸底有着哀伤之色。虽不怎么欣赏那些人,却不表示她就能冷漠地看待生命的消逝。
「窃取神月教的东西,死不足惜。」见她流露出哀戚神色,他口吻益发冷漠寒厉。
「再怎么说,那也是人命。」
「这就是江湖……随时有人会要了你的性命。」冷讽意味十足。
「那……为什么救我?」她扬眉反问。
「问得好。我又为何多事呢?」他嘴角似笑非笑地勾起,那表情就好像讥笑着自己为何多事的救了她。
「你……」她鼓着腮帮子。
「你昨夜怎会出现在那里?」他神色陡地一凝。
「昨夜返家途中适巧见到那位长鬓老人,好奇之下就跟了上去。」她老实答道。
「一个好奇可能会要了你的命。」他沉吟着,像是在思索她话里的真实性。
「谁知道会有毒呢。」她辩道。
他凝色驳道:「江湖危机本就不可测,难道人家要杀你之前还得先通知一声?」
「当教主的都这么爱说教吗?」她不悦地嘀咕。
「你一个大小姐,怎么会武?」不理会她的挖苦,眼神锐利地盯着她。
上回雨中见她奔走的身形,他心里即起疑窦,这次见她对白须老者出手,武功修为虽生涩,但尚能瞧出一些武学名堂。
她怔了怔,被他冷锐的眸光骇住。会知道神月教的传闻,缘于一个多月前师父无意中提及,眼下不知师父与神月教有何瓜葛……她眼神一飘。
「我……」她略停顿,怔怔问:「你真的是冷遥夜吗?」难道那个俊秀温雅的冷遥夜只是个假相?
他微愣,知道她话意,然瞧她机灵的眼神一闪而过,他冷道:「别顾左右而言他。」
这么凶?她没好气地撇撇嘴。
「小时候跟一位大叔学的。」师父叫她别说出去,她便含糊道。
「什么样的大叔?」他面有疑虑。
「当时年幼,那位大叔不肯告知他的身家姓名,我又能怎么地?」她索性推托。
冷遥夜冷冷看着她,虽未追问下去,那探究的眼神却是莫测高深。
被他寒意十足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她无措地别开视线。突然想起一件事——
「季实……他人呢?」她惊问。
「人在外面等着。他不知道我救了你,昨晚的事希望你可以保密,别对任何人提及。」帮她疗毒后,季实赶回到季家,本欲冲进她屋内,却教琉素挡在外头。
「你救了我?」心中打个突,她挑眉质疑。
「你身上的毒已解,休息一两天体力自会恢复。」瞧她脸色仍苍白,然已无中毒迹象,想来体内的毒应是消解了。
「你不是说没有解药吗?」她问道。
「是没有。」
「那……你让我喝了什么?」想起先前咽下的汤药,带点腥腻,她睁大眼惊问。
「我的血。」一双黑瞳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眸底掠过一抹复杂难解的情愫。
啥?那么大一碗!她霎时有股欲呕的冲动……
「你要敢吐出来,我就再让你饮下一碗。」冷厉的目光扫射过来,惊得季珞语迅速捂住自己的嘴。
见她惊愕的神情,冷遥夜在心底轻笑,脸上神色却是冷淡无波。
「你的血耶,哪能动不动就喝,你把你的血当成什么……」略楞了楞,她讶然张着小嘴,许久才说出话来。
「你的血能解毒?」
他说过无解药的,所以那些人全死了,相信那个白须老者定也难逃一死,而她还能活着是因为饮了他的血……她一向机灵,思索一番就推想出此结论。
冷遥夜难掩讶异地挑眉,缄默不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你的血为什么能解毒?」不回答?就当他默认了。
他眼底似乎闪过……一抹苦痛?武功那么高,又是个教主,像个仙人般的他,会有什么难解的痛楚?
瞧他的神情似乎不想谈论此事,但她心里还有好多疑问,不问出口会闷出病来的。
「那木匣里有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想抢?」她问道。
「你为何对这事那么有兴趣?」他质疑道。
她眼光闪烁,说:「好奇之心,人之常情嘛。」
「正常人不该冒着危险,只为了好奇。」冷遥夜狐疑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