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在一个阴暗厨房里被一个毁容者突然叫住，并被告知自己身上有死尸味，都会觉得恐惧和莫名其妙吧全文阅读。孟楠当时就是这样愣愣地看着璃茉，觉得眼前这个人脑袋有病。

孟楠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和他对视了多久，回过神后孟楠才狼狈地逃开。

那天晚上孟楠向领班打听了璃茉的事情，听领班说，璃茉在来这里工作之前脸就毁了，谁都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因为他工作勤奋认真，领班才一直留他在厨房做洗碗工。他平时很少说话，所以才会有人误会他是哑巴，后来一传十十传百他也懒得解释，于是哑巴就成了一个默认的事实。

“他其实蛮好相处的，你也别太担心，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领班冲孟楠眨眨眼，脸上依旧是那副意味不明的笑容，“不过你也真行啊，璃茉那家伙从来不主动和人说话，你似乎是这几年来的第一个！”

“是——是吗……”孟楠嘴角抽搐着，心想自己可不想成为这种第一个，差点吓得心脏猝停啊有木有。

“你是不是没仔细看过他的样子？”

孟楠摇头，当时那情景哪敢啊。

“他其实很漂亮，除了那伤疤外的另外半张脸非常美。”领班一副陶醉的模样，“告诉你个秘密——”他摆动手指示意孟楠凑近，“他啊——其实是条自然人鱼！”

知道这个秘密时孟楠很惊讶，之前真没想过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接触的第一个自然人鱼竟然会是这个样子。第二天工作的时候他也一直在想璃茉的事，他开始觉得那天璃茉也许只是想和他说话，他可能是不善言辞或者表达方式有些奇怪，也有可能是个恐怖小说爱好者什么的，兴趣比较怪异。虽然那之后他一直想找个机会向他道歉，可一件事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那天晚上收拾行李时，他在包里发现了三支玻璃注射剂，蓝色的瓶体很细只有小拇指宽，那上面虽然贴着标签，可那些复杂的专业名词他根本看不懂。这世界的文字是耗子在上半年慢慢教他的，可他因为打渔太累所以一直没怎么用心学，只认识些常用字。本打算放弃时，他却发现其中一个标签上竟然有手写字体，他一眼就认出那是耗子的字。

“这些药剂能帮助你延缓生命，如果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完的话，就用它吧。”标签上这样写着。

这是——什么意思？

他觉得大脑有爆炸的危险，很多问题想不通，耗子究竟为什么会突然离开？还有，这些药剂他是什么时候塞进包里的？是在渔村，还是在酒店？孟楠又一次想起了耗子临走前对他说的话，那些关于死亡的话，现在想起来突然觉得不寒而栗。他更希望这一切不过是场恶作剧，他愿意相信这是耗子在整他，尽管那只耗子不善言语，尽管那只耗子是个严肃认真的人，尽管……

他迷迷糊糊地趴在床上，全身酸痛，此刻他只觉得好烦。

第二天他迷迷糊糊得擦桌子时，一双冰冷的手突然搭上他的肩膀，他身体一颤，回头就看见了面无表情的璃茉，他还是那副要死的模样。

孟楠叹了口气，刚打算说什么，却被璃茉抢先了。

“有人在监视你……”他对着孟楠的耳朵小声说。

孟楠顿时大汗，这家伙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他一个穷困潦倒的餐厅服务生，谁会来监视他？！

璃茉看出孟楠并不相信他的话，只能无奈的叹气，“你是自然人鱼吧。”

没有一个男人能长得这么美，所以，他只能是自然人鱼。

孟楠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可打心底里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反正这大半年来也从未变回鱼尾，我甚至觉得自己和其他男性没有任何区别，如果有可能他还真想娶条漂亮的人鱼做老婆，安安稳稳地过完一辈子。“不——不是，我怎么可能是人鱼。”

他暂时不打算承认这个事实。

璃茉瞪着孟楠，眼神犀利，然后抓起孟楠的胳膊，用手指轻轻敲孟楠的右臂，“我猜的没错的话，这里面的东西应该还在吧？怎么不去掉呢？你若真想逃，这东西该是最大的阻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