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衙差溜走后,见无人发现,便是轻车熟路地往营地东南角去。他是土生土长的铜梁人,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几步就到了一口水井边,而水井边当然有几个营帐,但是这些都是兵士的休息营帐,并不是武名的营帐,此时自然也没什么人守着。于是衙差一个箭步蹿到水井边,早已从袖子里掏出一包颇为沉重的药剂,直接就丢入了井中。
衙差见大功告成,就等着回去知府老爷打赏了,衙差搓着手,正准备快速离开。却是不料此时有人大喝一声:“你在这里干什么?”
衙差当下一惊,毕竟做贼心虚。但是很快便是挂着卑微的笑容:“原来是孙骑尉啊!小的在帮大伙搬东西啊,今天上午多喝了点水,尿急!”
“尿急?莫非你往水井里面撒尿了?”孙镇当即手伏在刀柄上,已经走上前去斥骂道。
“孙大人见笑了!小的哪敢啊?只是一时走错了路,小的看见是水井,当然不会往井里撒尿!若真是往水井里撒尿,简直是畜生不如了……”衙差面对着这个面色竣寒的骑尉,手心顷刻间便渗出了汗珠,不住地在裤缝间偷偷擦汗。
孙镇正要斥退这个到处乱窜的衙差,却是不料最近的一个帐篷出来一个年轻男子,男子没有穿铠甲,但是那张脸却是比铠甲更加威武犀利。
从营帐走出来的自然是武名。为何武名会在这个营帐呢?因为当时罗峰昏倒在自己营帐前,所以伤势不轻的罗峰就暂时住在武名的营帐,而这个营帐则是几个感染瘟疫的士兵先前所住,这两天空着所以武名就住在这边了。
“孙镇,出了什么事?”武名不咸不淡地问道。
那衙差当然是见过这个比自己还小好些岁数的钦差大人。本来就有些焦急的他见过武名诸多手段,而且还知道武名有一把皇帝御赐的霸王刀,可以斩任何人,此时他更是焦急,害怕事情败露。从而他额头也开始渗出汗水来。
“卑职刚才所说的知府派人送来些蔬菜,就是他们了!”孙镇恭敬道。
“既然送蔬菜,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武名慢慢走了过去,看见这衙差竟然额头有汗迹。当下武名自顾自地抬头看了看天空,万里无云,太阳压根没出来,天气丝毫不燥热。不待衙差回答,武名又问:“今儿很热?”
衙差一听,当下便是情不自禁用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手心手背都是汗。
“武大人问你话呢?”孙镇却是一声虎啸,吓得衙差身子一抖。
衙差:“回……回武大人……的话,今儿不热!”
“你来井水边干什么?喝水?”武名早就看出这个衙役不对劲,当下直接追问。
“大人,他说他内急,结果找错了地方!”孙镇接过话。
“内急?”武名呵呵一笑:“你真是内急才到这里来?”
“回……回大人的话……小的真是内急!但是……一时走错了位置!”衙差吐词不清,额头上汗珠汩汩。
“哦!这样啊!没事了,快出去搬东西吧!”武名微微一笑。
衙差如蒙大赦,连告辞都忘了说,拔腿就想离开。
“对了,等等!”武名不温不火道。
衙差的心肝再次猛然一跳,似乎要跳出喉咙管。“大人……大人还有何吩咐?”衙差转身低头道。
“你是哪里人?本官想出去走走,倒是不认识路!”武名平静问。
“小的就住在这附近,对这一带熟得很!如果大人……”衙差以为武名真要找个熟悉地形之人带路,当下倒是没有那般害怕了。
只是,不了他话音不落,武名当即喝道:“孙镇,给我拿下!”
孙镇也是被武名搞得一惊一乍,但是白旗军出生的他自然是令行禁止,武名命令一出,他快如闪电地拔出佩刀直接加载了那衙差的脖子上。
“大人……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那衙差双腿一软,哐当一声跪倒在武名身前,比拜财神爷还要卖力地在武名面前跪拜磕头。
“如果你今天老老实实告诉我,我绝对保你无事!如果你敢隐瞒半个字,本官定然让你满门抄斩!”武名当即厉声喝道。
早已经有白旗士兵被惊动过来,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这是出了何事!莫非是这衙差不长眼睛,冒犯了武大人?这不应该啊,县衙的衙差基本上都是见过武大人的,知道武大人的厉害,也知道武大人昨日受了杖刑估计还在气头上呢,还敢冒犯武大人?众多白旗士兵倒是放松了些警惕,只觉得这个衙差今日怕是难以善了!
衙差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求饶,很快便是将额头磕得头破血流:“小人……小人……小人不敢讲!”
“讲!若是有人指使你,本官为你撑腰,保你平安无事!”武名当即如是说。
“小人……小人……的确是受人指使……往井里……井里投放了一包……包东西!”那衙差被这阵仗吓得不轻,说话舌头漏风。
“受谁指使?是什么东西?”武名忙问。
“小的是……是受……”衙差话还没说出来完,五官灵敏的武名只感觉身边一道劲风袭来,极其危险。
“不好!”武名当即拖着身子闪退,同时雷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