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均不知凤老爷要宣布什么重大事情,难道皇上又要赏赐什么?但皇上一向对凤家亲厚,赏赐什么也是常有的,为何老爷这般郑重其事呢?
张焉隐隐觉得与自己有关,尤其是在凤昭文转向自己微微点头的时候。可自己一个地位卑微的男宠,他为何屡屡关注自己呢?
“章言,你过来。”凤昭文柔和的语气中透着不容质疑。
张焉只好整理衣衫,再以男性的走路方式,躬身走到凤昭文身旁,微微侧身低头。心想,你一个帝师不至于和我一个下人过不去吧。
“从今日起,章言再不是楚云的书伴。”凤昭文掷地有声。大家看着凤昭文,疑惑不解,那神情的意思就是,你要赶一个下人出府而已,哪用这样的阵仗?
张焉一颗心被浇了一盆子凉水,心想,姐姐我刚来,又是杀人又是毒药,已经够我消化半天啦,现在你又要赶我出去?!我出去了我咋活呢?虽然你凤府险恶,可也比出去饿死得好。
楚云听了也颇为意外,张焉的身份虽然存疑,但就凭她昨日救自己一命,自己就对她毫无怀疑了。要是父亲要赶他出去,自己是决计不会答应的。
“章言虽则出身低微,可也是我大周第一琴师,文章做得也好,尤其那手画技,老夫都叹为观止,甘拜下风。”虽然年纪不到五十,可是凤昭文已经习惯自称为“老夫”。
此言一出,大家又是一阵疑惑,这次不同的是,多了些不屑与不平。
“章言,你且以这飞鸟为题,作一副飞鸟归来图。”凤昭文有意让章言显露一下才华,可是他眼中的神色,深深地,让张焉觉得深不可测。
早有人备下了案子,放上了文房四宝。
包括韩国夫人刘氏在内的凤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都在盯着张焉,均不信他一个男宠能有何本事——他进府也不是一两日了,怎么早没发觉他的才气呢?
原来凤楚云日日往鹤在馆跑,整日留恋那小倌馆,凤家人实在觉得没脸,魏如华怀着私心,请示了凤昭文,把鹤在馆的京都第一琴师章言赎了身,放在了楚云身边,另外的秦钟、蔡名也是魏如华在外买的。她巴不得楚云声名狼藉,身子越来越差,好让她的忠儿继承家业。只是,有三个男宠在侧的凤楚云依然不满足,仍然往鹤在馆跑得勤。于是京都又有了茶余饭后的消遣话。
张焉在众人的瞩目下,把她在全国国画大赛获得过一等奖、受过国画大师亲自指导过的《候鸟归来图》临摹了一遍。这图她画过多次,多为应朋友之请表演助兴,故而用笔流畅,一挥而就,那气势那风雅,深深地折服了这帮古代人。尤其这新式画法技巧,让凤楚云大为惊讶,看着张焉,眼神深邃。
只是她的繁体字,真真写得不怎么样,上回写《爱莲说》时候,竟然还简繁混杂,不知道凤昭文他们有没有心生疑虑。
“云四爷,劳您贵手,帮章言题上画名如何?”
大家纷纷鄙夷得看向楚云,虽然如今男风盛行,可这首辅之家,帝师之子,岂能如此有伤风化,公子和自己的男宠一唱一和,成何体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