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你认识皇后娘娘吗？”夏无言在柳恋的怀中，轻轻问道。

柳恋身体明显的一僵，“是啊。”当年她也是如言儿一般的年纪吧。

夏无言顿时来了兴趣，“娘亲，说说嘛，你怎么和姚皇后认识的？那次女儿进宫，她还问到你的。”

“云含，还问起我的？”柳恋面上有些讶异，心中微微激动。

“是啊是啊！娘亲，快说嘛，你和皇后娘娘认识吗？”夏无言撺掇柳恋道。

柳恋略微沉默，慢慢地说道：“姚家是世家大族，娘亲是世家柳家的女儿。那时，世家大族的女子都在书院读书，娘亲和云含就是在书院里认识的。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仿佛想起那时书院里的高门世家小姐欺负自己时，只有云含会挡在自己身前，怒斥那些人。

“嘻嘻，有多好？”夏无言心中无法将气势威仪的姚皇后和“很好的人”联想到一起。

柳恋有些怜惜的看着自己女儿道：“柳家虽然也是世家，但是仍不能和那些高门的权势相比。在书院里，娘亲经常受到一些高门世家小姐的欺负，那时，娘亲懦弱，受到欺负不敢告诉书院先生，生怕得罪那些高门世家，只会偷偷地哭泣。后来，有一次她们在欺负娘亲时，被云含遇见，她挡在娘亲的前面，怒斥了那些人。从此啊，那些人就再也没欺负过娘亲了。”那时的自己是多么地崇拜她啊，女子之身，却智勇双全。

“后来呢？娘亲，后来你们还有联系吗？”夏无言继续问道。

后来吗？柳恋沉默了，后来，云含心仪一人，却又嫁入王府，凭借着自己的聪颖绝伦与足智多谋辅佐淳王登基，自己被封皇后，可是，这样的云含真的是当初那个站在她身前，为她挡风遮雨的云含吗？

“后来，云含因不满姚家为她安排的婚事，女扮男装逃婚的途中，却偶遇了寂大师。被了寂大师断语‘母仪天下’。想来也许真是上天注定，云含那时被姚家找回后，抵死不从事先安排的婚事，非要嫁给无权无势的淳王。没想到，最后的夺嫡之战，淳王才是最后的赢家。她……果然是母仪天下啊！”忆起旧事，柳恋有些感慨，云含那时偏不信了寂的“母仪天下”，最后挑了淳王，没想到，最后登基的却是淳王。在王府中，她去探望云含时，尚能见到她开心笑颜，淳王登基后，那样的笑容却慢慢绝迹于深宫之中。

“柳儿，我不甘心。我偏偏要证明给他看，人定胜天！”

“柳儿，也许他说的对。淳王……淳王他待我极好。”

“柳儿，深宫噬人。我只怕已经不是当年的姚云含了……”

柳恋想起往事种种，叹道：“言儿，娘亲知道你的早慧与聪明，你与明亲王的婚事，娘亲也赞成你退婚。只是，娘亲不希望你卷入皇家的是非。先帝在时，夺嫡之争残酷无比，多少世家大族转瞬就灰飞烟灭，百年富贵的曹家还被先帝诛了十族！娘亲不在意富贵权势，娘亲只希望你和量儿平安快乐，懂吗？”她真心希望自己的女儿能离皇家远远的，做一个安逸的大家闺秀，不要变成第二个云含。

“知道啦！娘亲！”夏无言知道柳恋疼爱自己，安慰她道，“你不会以为太子送‘凤朝阳’给女儿，是看上女儿了吧？放心吧！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夏相的女儿是出名的草包，无才无德无容貌，你就放心吧。”小脸上只有一双明眸透着亮光。她可不想成功退婚后，又和bt轩绑在一起。

“可能太子只是想拉拢爹爹吧。”夏无言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退婚她是势在必行，但是也绝不会前门拒狼后门引虎。“而且，女儿想找的夫婿，也要像爹爹一样，只有娘亲一人。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她的宰相爹爹虽然位高权重，但是却只有柳恋一位夫人，异常疼惜。下面官员想巴结讨好夏之崎，送来的美人们都被他看也不看就打发出去。

听见女儿这样说，柳恋笑了。她不是蠢笨的深闺女人，自己女儿的这桩婚事来的突然又蹊跷，她也曾怀疑过是不是云含动的手脚，但是转而想起俩人在书院里相依为伴的日子，她保护自己的那些往事，又对自己的多心感到愧疚。

“可是，娘亲，难道你不担心吗？因为我的婚事，整个京都城都认为夏家是太子一党，如果太子倒台，我们夏家就会首当其冲的被惩处。现在，太子声望日益高涨，他又不懂得趋吉避凶，低调为人。女儿就怕月满而亏，连累我们夏家。”

柳恋没想到自己的女儿聪慧若此，一番话语有理有据，分析的头头是道，这些问题她也想过，可是她相信云含，更相信自己的夫婿，“娘亲不担心。娘亲相信云含，更相信你爹爹！”和夏无言相似的眼中，流露出琉璃般的坚定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