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怪你，不该这般，痴傻红尘，也怪我，不该这般，用情至深。

……

夜家宅……

满目疮，遍地痍，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步步枯枝，寸寸朽木，纵目四观，焦黑一片，映着斑驳雪迹，生生，掩尽当年荣宠。

寻了处，还算干净之地，扶了浅忆，要她缓缓而坐。而后，起身，踱至废墟墙角，长剑深挑，带出昔日，静葬长眠众物，拍落点点泥泞，捧于掌心，递予浅忆，一一交还。

“且放你那里罢，待到明日事毕，一切相安，再物归原主，可好？”抬眸轻笑间，伸手，拉了文啸，一道坐于身旁。惨白面色，终归，红晕度染，和缓几分。

“嗯……”垂眸轻和，大掌缓缓而收，裹紧她，微凉柔夷。

“文啸，答应我，不伤他性命。”

“好……”

“不毁他英名。”

“好……”

“不恨他薄情。”

“好……”

一诺三言，她怎么说，他便怎么应。句句轻淡，字字铿锵，于愈沉黄昏间，渐归宁息。

“梵语波罗蜜，此云到彼岸，解义离生灭，著境生灭起，如水有波浪，即名为彼岸。离境无生义，如水常流通，即名为彼岸。彼岸无生死，无苦无悲，无语无求，是个忘记一切的极乐世界。而有种花，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生于弱水彼岸，炫灿绯红，那是彼岸花，彼岸花开，花开彼岸，花开无叶，叶生无花，想念相惜却不得相见，独自彼岸路。”浅忆阖眼，随风索性，呢喃轻语，声声低诉。“那日，无意间，翻阅佛经，瞥至如此，顺口读来，句句悲戚，字字周转，竟过目不忘了。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当真是世间，最凄美之花。”

“于我眼底，世间最凄美之花，却非彼岸。”文啸侧首，瞥至浅忆，唇畔，浅笑勾勒，两眸柔情，若铺天之网，绵缠密麻，兜住她，不容擅退半步。“梅虽有一番傲骨仙风，却也到底是无用之花。雪空落圣洁白灵之名，不过也是落入尘世惹尘埃。两者，都比不得眼前落花。花：散寒破结，化痰止咳。用于牙痛，咳喘痰多，经闭腹痛。果：暖胃，平肝，散寒。用于虚寒胃痛。根：祛风湿，散寒。用于风湿筋骨疼痛，腰痛，肾虚牙痛。即便是入茶，也有清香提神功效。桂花茶可养颜美容，舒缓喉咙，改善咳嗽，胃寒胃疼，均有奇效。”

那夜，桂雨之言，竟被他，字字铭记，这般一字不漏、分毫不差。

“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浅忆抬首，避开他，两目炽热，望至夕辰之景，低喃离唇。“来世，愿你我，都能离情之一字，愈远愈好。”

良久，沉默无声。

只余风叹，扫落这，瓣瓣凄凌。